“看这老东西笑得这么贱,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少爷撑起旁边碗口粗的狼锤,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管家匆匆疾走的背影露出一个不屑的讥笑。
夏凉虚摸了下脑瓜子,狐疑的也跟着瞅了瞅,他怎么没感觉?
正想着出神,这边大少爷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侧头问他,“乔楚涵这卑鄙小人是不是快到点回来了?”
得,每日一算的时刻到了。
“嗯,还有半个时辰。”夏凉点了点头,伸手这么一掐,接道,“账房走水,粮库走水,西厢走水,中庭十颗杨树挡了道,三片花园碍了眼……今天差不多就这样。”
“你怎么就知道一天到晚的走水、挡道、碍眼?能不能换几个花样?”
……
这话夏凉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傻眼了。
少爷这是……嫌弃他没创新吗?
嘿,可这走水、挡道、碍眼的招数都用了十多年,您老人家现在才嫌弃是不是太晚了?难道您不知道这些招数已经成为您的标志很久了?况且,您说的容易,知道奴才我花了多大力气?
成天汗流浃背,奔来跑去,所以说……奴才我这么瘦,您是要担责任的!
夏凉双颊鼓鼓,忿忿不平的紧握双拳,低头——作反思状!
“去前厅盯着,看他什么反……”
少爷不耐的吸了口气,话到半截又顿住,正巧瞥见满脸委屈的夏凉,不由皱起了眉头,一巴掌拍了过去。
“快给我去!”
“啊!”
夏凉吃痛,双手抱头,嘴里不禁抱怨,“还用盯什么呀,人家七王爷一定不会理的,少爷您这是在浪费时间……”
那厢脸不由越来越黑,夏凉识相的闭上了嘴,换上一副讪笑。
“得,我去,我这就去,还不行么……”
夕阳西下,夜色渐浓。
东城宽阔的石路中,一群身着锦衣的高马侍卫,正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行来,沿途香风阵阵,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屏息,好奇争望。
“所以……这些姑娘现在不送吃食,改送花枝了?”
车内,一身紫衣长袍的乔楚逸不由轻笑出声,指着中间那堆红黄相间的花束,狭促问道。
“不,还有水桶……”
身着绿衣的向长松立刻一板一眼的纠正道。
“……”
乔楚逸双肩微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目光投向正中间那一身铁甲,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乔楚涵,气息不稳的调侃道,“七哥,看来不止皇祖母一个人知道咱们府里最近娇花易凋,物燥易燃啊……水桶……咳咳……真是……噗……”
“九王爷。”
向长松出声提醒。
“嗯……”
乔楚逸耸肩低咳,紧咬着双唇,渐渐憋红了脸。
“很好笑吗?”
终于,一直端坐在中间无表情的乔楚涵转过头,阴森森的问道。
“咳,咳咳,没有没有。”
不是没感觉到那股寒气,乔楚逸连忙识相的摆手,低咳数声,硬将憋红的俊脸扭向外侧,忍住没再发出异声。
马车很快驶到施水阁,外面侍人恭敬的将车帘撩开,三人相继而出。
“两位王爷。”
管家领着护卫们屈膝行礼。
“嗯。”
乔楚逸颌首,终于乘乔楚涵不备咧开了嘴,指着满车的花束和下面几个水桶,温声道,“将这些都搬到七王爷院子前。”
……
向长松跟在后面,嘴角一抽,就见前面已经一脚踏入府门的乔楚涵倏地转过身,冲乔楚逸冷冷甩了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