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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至大约二更天,李福突然在门外轻唤文泽。

    何事惊慌?文泽问。他被人从睡梦之中吵醒,语气十分不耐。

    请皇上恕罪。李福说。他在门外回道:回皇上,是荣贵人宫中有事。荣主子她,她割腕……

    啊!我听说,猛坐起身。

    睡下!文泽说。他按住我,冷冷吩咐李福道:找太医去看,如她执意要死——朕也由她。

    皇上……李福犹疑着想劝文泽。想是萼儿性情温柔平日待宫人又好,因而连李福这样的人精也想帮她说话。但不等他说完,文泽已皱眉低喝道:住嘴!

    李福闻言顿时噤若寒蝉。

    我后背陡然一阵寒冷。出了什么事情么,为什么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睡罢。文泽说。他翻身抱住我,期待再入梦乡。而我却哪里睡得着?昨夜酒劲已过,我睁眼睛看他不语,见状文泽冷笑着说:她父荣兴正买官卖爵,经查属实——朕岂能容他?已下旨将其关入大牢,明秋处斩。荣萼儿为父求情,朕念在父女之天性本不降罪,现她竟以死相逼,朕堂堂天子又怎会受胁于人?

    我刚想劝,文泽已不是耐。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他说。他冷冷拦住我话,又道:皇后今日帮其求情未果,你也不得帮她——朕早已不胜其烦。

    说完,他翻身以后背对我,沉沉睡去。

    我于暗夜之中睁眼等待……好不容易等到文泽上朝,忙赶去花萼楼。

    荣萼儿宫里红门绿瓦明亮无尘,倒是十分干净素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宫内摆设却仍然是井井有条。木制长型绣花架上,呼之欲出的白缎底绿叶红荷的长卷绣图刚刚绣好一半,黄玉花薰立于青色地面之上,空气中有淡淡桂子清香飘浮。

    萼儿正躺在床上流泪。

    我看见她手腕上缠着雪白雪白的布。

    比布更白的,是她一张全无血色的脸。

    如此场景不禁让我侧然叹息,继而微微胆寒。那感觉如满心的温暖之中,突然有人向心底最深处注入一剂小小冰流。我没有料到昨夜当我与文泽,我们情浓意浓你侬我侬之时,在不远处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正流着眼泪独自伤悲生不欲死。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么?日后文泽若有了更新的新人,他也会对我这般无情么?

    一面感叹,我一面过去坐上床沿柔声劝萼儿道:姐姐,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又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呢?

    萼儿闻言抬起头来。她有气无力望我,说:皇上他……他很生气么?

    我心暗叹,劝道:也不是很生气。只是……

    谎言却又编不下去。

    荣萼儿见状,豆大泪珠滚滚落下。是姐姐没用。她白着一张脸叹说道:如我是良妃,皇上定会为我父网开一面。现老父获罪,家人亦受池鱼之灾。我虽在宫中,却又哪能独善其身?

    我心中一动,问道:姐姐家中还有何人,可否帮得上忙么?萼儿道:还有父母及两位兄长共四人,再无其他。两位兄长不争气,也未在朝做官。

    姐姐没有姊妹?我诧异地问。

    没有啊。萼儿说。她也一脸诧异,问道:妹妹何来此问?我忙笑道:也没什么。妹妹只是想,如果姐姐有姊妹嫁得好,其夫君在皇上面前或可得说上话。

    姐姐,我问道:令尊此次究竟为何人所参?

    是浩王爷。萼儿说。她轻叹道:妹妹若真以为这位王爷是名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那便是大错特错。表面看来,他四处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实际上他是在帮皇上明察暗访各地臣工。及协助朝庭推举官员、整治吏治。浩王爷在全国各州府均建有情报站,而他王府,更是全国情报总枢纽。其府中藏有不少能人高手,为的便是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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