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我也不知道呢。安内侍让我看着办,我一路发愁,不知到底要我看什么办。”宇文思笑眯眯地问她,“不如你帮我出个主意。”
姬初大笑着摆手,道:“安顺好狡猾,说了也当没说一样。别说你,我和他相处八年,也不懂他这个意思,实在没法给你出主意。”
宇文思点头道:“看来不是因为我鲁钝的缘故了。也不要紧,你随便挑一个,我上一道请立的折子就行。”
“你问我,那你肯定也知道答案。”姬初并未想到背后的深意,直言道,“我当然是不会说宇文元的。”
宇文思笑道:“那就是和儿了。行吧,我看你的意思办,一会儿就让李为过来商量一番,看看这个不立嫡长子的请立折子怎么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叫我说的,你怎么能生气?”姬初隐隐觉得他话中有话。
“我哪里是生气,元儿、和儿都是我的儿子,立谁于我而言有何种分别?”只是对别人有分别。宇文思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失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直率得出乎意料。”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她耸一耸肩,拍开宇文思的手,从案几后走下来,停在宇文思面前。她想了想,认真道,“请你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我的父亲。可以吗?”
“职责所在,我尽力而为。”宇文思愣了愣,很辛苦才没有笑出来。随后顺手合上了她方才压着的书卷,书皮上写着“罗织经”三字。
武周酷吏来俊臣撰写的一部编织罪名、铲除异己的书。
姬初见状随口问道:“说来我还没看,那是佛家经文么?真看不出你是个信佛的人。”
“我不信那个,住在北苑的侍妾喜欢,送了我一本。”宇文思微微一笑,转身道,“该用饭了,走吧。”
姬初走了几步,忽然定定地盯紧他双眼,低声道:“宇文思,我没有杀连柔,你要信我。”
她的眼神带着迫切的期盼。
宇文思笑道:“我知道,我当然相信你。”
姬初霎时喜上眉梢,扑过去拥抱宇文思,高兴道:“还是你好!还是你好,你会相信我!宇文元还说没人会信……”
“他胡说八道吓你的。”他轻轻拉开姬初抱住他的手,抓在掌中,拉着她往外走。姬初后知后觉地尴尬一阵,很快挣脱他,自己走在前面。
宇文思目不斜视,吩咐身边小厮道:“把案上的书烧了。”
饭毕不久,宇文思去书房处理正事,姬初还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李为快步迎上来,恭敬道:“殿下,方才驿站来人,说是安内侍已启程回京了。”
姬初只觉体内跳动的血液忽然沉静凝固,而后碎成一片冷冷的冰渣。她停下端茶的动作,呆呆地问:“他还没有见我就连夜回京?不是说好明早来拜见我么?”
李为似乎一直对她恭敬惶恐得过分,也许是因为初见就被训斥了的缘故。当他发现眼前的姬初神情不对,一时格外惴惴不安,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是……殿下不必在意,安内侍也许是收到了今上的书信,事出紧急,不敢耽搁,才不得不连夜赶回去……”
“可是,真正要紧的事,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她从来不笨,只是不肯**思去猜。姬初心底隐隐知道了原因,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连柔的事?连他也怀疑我――”她的声音突然痛苦尖刻起来,叫道,“连他也怀疑是我妒忌得发疯,所以把连柔从山上推下去了是不是!他要赶快回京叫今上把我抓回去,免得再犯罪!你呢?你也这样想对吧?你们都认定是我,即使我有人作证也不可信是不是?因为我是帝姬,我习惯仗势欺人,我收买了下人,收买了宇文元――”
“殿下,冷静点……”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