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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扣轻手轻脚地进了心明殿,看到大殿内亮着灯却不见人影。她站在桥头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提着裙摆钻进旁边的柳树丛,找了个视野稍微好的位置伸长了脖子望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奇怪,人呢?难道在后院?那可是沐浴的地方!两人一起洗澡?!

    窦扣啊窦扣!你脑袋里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她拍了拍脸颊,摇头甩掉那些幻想出来的离谱画面,大叔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殿内依旧不见人踪,窦扣心一横,打算过桥靠近些再探。

    第一次做贼,而且还是在大叔住的地方,窦扣匍匐在拱桥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大叔的感知十分敏锐,我得再轻一点’她一面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一面迈出步子。木造的桥容易发出声音,她只差没趴着前进了。

    此时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窦扣犹如惊弓之鸟,她啥都没想,迅速缩回几步,把身体藏进桥边的柳树后,幸得柳枝如帘,把她挡得很严实。

    钟离阜从殿内甩袖而出,大掌一挥,点燃了心明殿所有阁室的宫灯,照得整个殿院更添几分亮色。

    明明都在殿内,干嘛要神神秘秘的隐藏身形?害她乱想一通,松口气的同时窦扣还是紧张得冒汗了,蹲缩在树后的姿势虽然有些别扭,可连脚趾头都不敢动一下,对面的人法力太高,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揪出来。

    桓翁未教过她隐身或者遁形之类的法术,眼下只能靠这柳枝‘活命’了。

    钟离阜走下台阶,似要出殿,但见鱼夜容靠在殿门边问道:“你要走?”

    “既然你想搬到心明殿,那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让给你。”

    鱼夜容苦笑,“小时候你怕黑,总吵着要和我睡一间屋子,我十分怀念过去的日子,所以才跟你提了这么一茬。你如今什么都看得如此恬淡,为何独独对我心怀芥蒂?”

    “道不同不相为谋,鱼姑娘若只是来作客,就请随意,若是越了规矩,那就恕不接待了。”钟离阜太了解她,鱼夜容的目的绝非那么简单,既然敌暗我明,唯有见招拆招了。

    “好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你现在竟是这般迂腐,口中喊着大道理,做的却是最无情的事。”鱼夜容说完飞身上前,背着钟离阜又道:“你的殿我还给你,可我的阿离,你什么时候还给我?”披一身烛光,她说完径直朝殿外走,过了拱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柳枝后那个静如雕塑的人。

    窦扣两眼哀求朝鱼夜容比了个‘嘘’外加‘拜托’的手势。

    鱼夜容皮笑肉不笑,斜眼看着窦扣,又朝钟离阜道出一句:“即便不是我,你终究也会毁在女子手里。”

    待鱼夜容出了院子,窦扣如获新生,紧张得无力思考刚才那句话的寓意,只在心里琢磨着明日要怎么谢谢人家。

    钟离阜转身朝寝居走去,把一句“扣儿,你回去吧,我累了。”丢在夜空中。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躲半天!现在脚都麻了,站都站不起来。窦扣正欲解释她只是来采莲子的,却发现殿前早已不见人影,灯火也全数熄灭了,没有一间亮着。

    钟离阜第二日如往常一样带着窦扣去湚琉池,如此来来回回一晃就去了半年,鱼夜容一直没有动静,若不是了解她的为人,钟离阜真会以为她只是来小住的。

    窦扣很是用功,让钟离阜十分欣慰,只不过年岁越长,越让他隐隐不安,当初南华所说的渊源依旧不见任何端倪。她会是劫吗?谁的?还是说阴山中的万物生灵,某人会是她的劫?同受他庇佑,若真到了两难的地步,该如何决断......

    山中的杂事,无外乎是一些前来讨好的小妖或是新来的妖太霸道,引起纠纷之类的,半年来都是红鹤代为打理,让他能安心静养,如今身体已全然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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