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陈老太爷隐带胁迫之言,赵老太太脸色一沉,目光艰难的从陈氏的身上转移到赵琳的身上。思量半日,终究还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咬牙说道:“我们赵家也不是那等不愿与人为善的人家,老大媳妇年纪还轻,将来自然有好的前程,我们也不想耽误了去。至于老大媳妇的嫁妆”
赵老太太说到这里,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陈老爹和陈老太太。陈家跟赵家门当户对,按理说赵家并不惧怕陈家。陈氏自己守不住寡自请下堂,于情于理嫁妆就是不还也使得。
可是陈家的大儿子陈珪年少有为,年仅三十便中了举人,次后又巴结上贵人捐了前程,目下正是京中七品官员,堪称志得意满。有如此之势,赵家在面对陈家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礼让有加。
赵老太太想到这里,便故作大放的说道:“我们赵家虽算不得书香门第,却也是正经慈善人家,自然做不出侵吞媳妇嫁妆的事情。陈氏自进了我们家门,与我婆媳一场,也算有缘。你如今即刻就走,念在你为赵家操持这么多年,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老大媳妇的嫁妆也尽可带走。”
一席话说得十分体面,就连赵家众人也脸色和缓起来。
陈氏却置若罔闻,只嗤笑一声,挑眉说道:“别说的这般利落,先听听我的要求不迟。”
言毕,不容人反应,便开门见山的道:“我这番离了赵家,可以不要嫁妆,但要带走大姐儿和二姐儿。”
这话一说出口,便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赵氏族人一片哗然,忍不住交头接耳,有性子火爆的更是直接骂出声来。
陈老爹跟陈老太太也露出丝丝不赞同来,觉得女儿实在是强人所难。
倒是赵家二房的赵琳与小孙氏两口子,闻听陈氏所言,再想到陈氏那颇为丰厚的嫁妆,很有些意动。
因形势不如人而不得不再□□让的赵老太太也忍不住爆发了。她豁的坐起身来,一手指着陈氏的鼻尖谩骂道:“我劝你个小贱蹄子还是见好就收罢,也别忒轻狂了。夫君头七还没过,你在灵堂上就吵着闹着改嫁,我原想着咱们相处几年不容易,你又年轻,性子不安定,守不住也是情理之中。我愿意放了你去,但你见从古到今,有哪家媳妇改嫁还能带着夫家的儿女的?”
话未尽,赵氏族人也纷纷附议道:“实在是欺人太甚。”
陈氏冷笑一声,不甘示弱的说道:“老太太也别把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要不是你们打量着我是年轻媳妇,面子薄,不经事,在灵堂上就闹着过继子嗣算计我们大房的产业,我也不会被逼迫的提出改嫁一事。咱们可别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得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若真论起混账来,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一句话说的赵老太太气了个倒仰,陈氏还没完,继续淌眼抹泪的挤兑道:“你这会子知道大丫跟二丫是你们老赵家的骨肉了?当初你因为她们两个是女娃就死活看不上眼,成日里指桑骂槐,甚至为了二房家的小骚c货抢她们的头花她们不给,就罚她们不许吃饭的事情你都忘了?我如今是去定了的,两个娃子都没了爹,你这奶奶又不慈,我留着她俩个在这里干什么,任由你们当牛马使唤糟蹋死了不成?”
赵老太太气的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身前,迎着陈氏的脸面啐道:“我们老赵家的种,就是死在我们老赵家也是应当,还没有你个外人指手画脚的道理。”
“我是孩子的亲娘,那两个娃子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没有资格难不成你有?”陈氏也被啐出了真火,指着赵老太太的鼻梁骨直接放话道:“咱们也别说不相干的。今儿你们要是愿意让我把孩子带走,我心甘情愿留下我的嫁妆,折算成银钱至少也有千八百两。你们要是不愿意咱们索性就撕破脸面,我可不是那等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被人欺负也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