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相湘一行人来淮京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当时的计划是他们几人救上东暄便速速回到阁中,毕竟曲相湘还不算是璇玑阁的使者,按规矩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如今允许她出来,已经是花阁主格外开恩了。
可是谁也没料到在淮京又出了这档子事,一来二去在淮京逗留足有一月余。
如今所有事情也算得到妥善的解决了,璇玑阁的众人也无需在这多加停留,几个人收拾好行装就打算即日归程。
淮京离着璇玑阁所在的靡靡峰路途算不得近,若是南缺西魅等轻功如燕之辈,怕是脚程三日也是足以。
可是奈何有曲相湘这等拖后腿之人,来的时候,每日没修的行进,还是足足多行进了复倍之时,还是南缺背着她才达到了这般速度。
再言,东暄亦不良于行,凭借着轻功足行俨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归途时,六皇子齐煜为他们备了几匹汗血千里马与一架精轮马车。
这千里宝马速度也是不逊的,走上官道有个四五日便也能达苍山洱海。
他们一行人必须在七日之内赶回璇玑阁,因为七日后就是璇玑阁二十年一度的阁主继任大典。亦是璇玑阁排名第一的圣使南缺成为璇玑阁创立以来第九任阁主的日子。
说来也巧,祭典那天刚好是南缺身为圣使的最后一个任务,零级名帖护主曲相湘三个月时限到期的日子。
马车安置在了郊外,与六皇子辞别之后,一行人便去了郊外。
曲相湘与东暄乘车,钩吻驾车,其余的人均是骑了马。
曲相湘第一个上车,抬手轻轻的掀开了马车前的黑色门帘,瞧瞧的向车里张望了一眼,却忽然像是被人点中了腧穴一般,弯腰半蹲在轴台上,手掀着帘子,不再往里走上一步。脚下虽没有移动,但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车厢里。
“曲姑娘为何拘谨在那里,烦请移步上车吧,过歇会儿该起风了。”曲相湘眼睛盯望的地方,一个身着黑色百褶凤尾裙的少女,正面上含着笑,端坐在车的一角。
少女半色清丽半色妖娆,像是个不食烟火的仙子,又似游戏凡尘的修行千年的精,一袭黑衣浊而不染。
曲相湘听得她如铃般的声音与自己搭着话,这才移了移步子,低着头进了这车里,转过身坐到车子的另一角:“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还能碰上难得一见的玲珑轩的晚晚姑娘。”
“晚晚倒是想的到能见到曲姑娘呢。”
曲相湘和晚晚一个人端坐在一边,搭着话,却也不看向对方。
“这玲珑轩没了花魁姑娘,怕是生意不好做吧。”
“劳曲姑娘忧虑了,晚晚能当上花魁,那是各位客官抬爱,徒有虚名,晚晚真是愧不敢当,玲珑轩的其他姊妹,比起晚晚要更出色的多。”
曲相湘与晚晚的话没搭上两句,车前便有着木械吱吱作响的声音。东暄在钩吻的帮助下竟是连人带椅一同上了马车,还应声称赞道:“晚晚姑娘谦虚了。”
马车经过的些许的改良,中间是没设坐席的,东暄的轮椅本是件大物,但是奇的是,东暄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把轮子折了过去,椅背也压下几分,本是一张大椅,三两下居然变成了一个精小的木扎。刚好嵌在这南北凹进去的空隙中,想来马车也是为了他改的。
曲相湘是亲自坐过轮椅的,在璇玑阁的时候,当时南缺说是从下面借予的,曲相湘还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东暄是璇玑阁排名第二的圣使,殿居就位于南缺之下,如今向来便是与那里借取的。当时曲相湘便觉着这带轮子的木椅甚是新奇,以椅代足依然能步下生风,可是曲相湘也没有细细去研究这轮椅,现如今看了东暄将椅子折成精小的模样,竟是看的有些入迷了。
她的好奇心止不住的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