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宣二十一年十月十五
明日出城外,万军千骑此德宣二十一年十月十六
待我凯旋日,将是娶卿时德宣二十一年十月十七
齐煊书于府下
曲相湘看着这手中一封封的鸾笺,终是没能抑制住眼中的泪水。
三个月,齐煊每天派小厮送与一封信给她,每次拆开信封只有一行字。可是这一行又一行足足送了三个月,本是一张又一张的薄纸,也堆得有一茶杯之高了。
三个月,曲相湘从未给他回过一封信,椿怡也常问她:“小姐,为何不给二殿下回信。”
曲相湘笑着说:“不必得。”
因为他和她都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是当他谈及,北域战乱,自己要带兵保家卫国时,曲相湘差一点忍不住,就回予了他,当然不是为了阻拦,而是觉得这般气概,只得称赞,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椿怡常说:“小姐,你难道不好奇这二殿下长何般模样?”
曲相湘笑着说:“不需急。”
这齐梁的习俗,定亲之后,这男女双方不得见,最后成亲的时候,才会更加甜蜜,如胶似漆。
可是当他带兵出征的那一天,曲相湘差一天,就冲出府,去那浩荡的街上,看上那一眼他未来的夫君,在战马上着装戎装飞驰的样子。可是她忍住了。
因为他说过,待他凯旋之日,就是娶她之时。
可是同样是那浩浩荡荡的齐梁军队,打着胜利之鼓归来之日,也吹起了悲壮的哀乐,统将大将军,齐梁的二皇子,薨了。
嘭!
忽然间,曲相湘和钩吻听着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响。
门板碎裂成七段八段像四周飞溅开来。门前的灰尘也瞬间卷起。曲相湘还来不及擦掉横挂在脸上的泪痕。和钩吻二人四目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然后钩吻还没来的及转过头去。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经悄然无声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尘灰散尽,曲相湘终于看清了这来者的容貌。是那熟悉的冷峻刚毅,眉峰健硕,从头到位身着着一身黑衣。
曲相湘瞧着他一眼,轻声的唤了一声:“南缺。”犹豫刚刚哭过也嘶吼过,曲相湘的声音比平日里显得沙哑了许多。还带着一种淡淡的鼻音。
“抱歉,来晚了。”南缺看着疲倦不堪,泪眼婆娑,头发也稍微凌乱的曲相湘,竟然语气变得异常的温柔。
连素日与他交好,此时跟在他身后的西魅,都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堂堂的南缺大人竟然也会道歉。
南缺虽然嘴上的言语轻柔了很多,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反之重了几分,曲相湘看着钩吻的脖子上渐渐的多了一道血痕。
惊的连忙制止:“别,她没有恶意的。”
南缺听了不再继续施力,但是这长剑依然架在她的颈上。这渗出的血顺着剑尖缓缓的留下,滴答滴答伸直的落在了曲相湘的脚边。
可是于此同时,曲相湘看的这地上远不止她脚边的这点血迹,几乎是从门口一路上洋洋洒洒的滴落了一地。
她顺着血迹的方向张望着。终止的那个地方刚好是南缺那里。
她顺着向上看去,大惊失色,擅抖着声音说:“南,南缺,你受伤了?”
此时一手持着剑架在钩吻的颈上,另一只手垂直与地面,源源不断的滴着学,一滴,两滴,一片两片。
听着曲相湘的疑问,南缺下意识的把手背到了身后,可是奇怪的是血迹依然是冲着前方飞扬的,而且差点就溅到了曲相湘的裙子上,可是照理来说这血不应该到南缺的身后么。他却淡然的回答:“不碍事的。”可是曲相湘盯着此刻的南缺,面色都不及平日红润了,鲜少说话的唇更是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