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扯着南缺袍子的一角,大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时候,南缺对着她冷眼相待。
“圣使大人。。。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两香和这药放在一起会制毒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故意害曲姑娘的。”鸢尾哭的声音都沙哑了。激动的扯着南缺下摆的衣角请求他的宽宏大量。可是南缺头也不肯低一下,自顾自的就避开了她的纠缠。
鸢尾说:“圣使大人,鸢尾侍奉您这么多年,一只竭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嗯。”南缺用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声。
鸢尾听到南缺应了自己,眼见着有种希望,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然后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说:“那圣使大人是不是原谅鸢尾了。”
南缺终于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甩手扔到了鸢尾的脚下。
鸢尾瞪大了眼睛,哭得更凶了,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在令牌丢下去的不一会后。本是鲜少有人光顾的岚柘殿,一时间来了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蒙面使者。领头的那个捡起了地上的令牌,对着南缺抱掌退拳,道了一声:“遵命。”
然后其余的几个人,拖着鸢尾就走了。鸢尾眼中尽是绝望。呆滞的望着南缺,连挣扎都忘了。
她心如明镜般的知晓,这乌坤令一出,再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的。
任何地方都是等级分明,赏罚得当才能挽住人心的。
在璇玑阁有着万人敬仰的圣使大人,自然也是有着万人鄙夷的阶下囚,这些人都被集中在乌坤殿中。
其实很多人只看得这璇玑阁峰上有九十九层之高,却不曾望见在九十九层之下还打通着一层。
它修筑在靡靡峰中,是一个镂空山体的山洞,终日不见得半分阳光,连烛火也没有一只,那里都是拘谨着在璇玑阁坏了规矩的人,有任务失败的使者,也有越权越界的俾使,他们将终日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黑暗。看不见光也进不去光。
古语云坤为黑,黑乃辱,所以这层殿唤作乌坤殿。
曲相湘自然是不知道这璇玑阁的辛密之事,也没亲眼瞧得这鸢尾被拖走的情景,若是看见不知她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表情。
恰逢七月初,曲相湘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西魅还给她一瓶叫做归凝膏药剂。说是涂在疤痕上能将肌肤恢复如初。曲相湘先是不信的,后来摸索着这脚底深深的疤痕,着实有些恼火,索性就试了一下,居然不出七日就真的不见得一点疤痕了。
她心想着要向这西魅道个谢,毕竟人家也照顾了自己那么久。于是旁敲侧击问了南缺西魅心仪些什么物件。南缺不出意外的回答了她一句:“不知。”
曲相湘转念想了想,这南缺素来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问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的。可是他这璇玑阁人生地不熟的,该询问谁呢。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坐着金雕飞下了一层,找了风麟,她也不知道她能从小孩子的嘴里打听出些什么,可是小孩子总归是哄一哄就会说实话的。
可是曲相湘万万没想到这才半月多不见,这风麟与之前的小鬼简直判若两人了。
曲相湘找他来到了之前见过的那间屋子,听其他的俾使说,这间屋子是南缺和西魅小时候住过的,后来他们俩做了使者搬了出去,一直没有人再住进来,再后来他们俩都成了圣使,一百多年进这一次一间屋子出了两个圣使大人,所以这间屋子也算是个神话,就一直保留至今了。
曲相湘想起第一次见到风麟的时候,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床下,又一脸羡慕的笑着说能进来这间屋子是多么的荣幸,大体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只是曲相湘再次见到风麟的时候,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