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
齐梁的国都淮京算是在中域,送亲的队伍要去南疆的尹安国,途径的陵县自是比淮京地理上偏南了一点,只是南那么一点也还不至于有瘴气,不过曲相湘和南缺身处的是陵县外郊的低谷,曲相湘从崖山上跳下来的,知道这谷有多深。谷底本来就比平地潮湿许多,再加上这谷中林木茂盛,终不见光,蛇虫鼠蚁,飞禽走兽都很多,死伤一两只,尸体腐烂,尸气聚集在谷底,很容易就引发瘴气。
难怪曲相湘一直感觉头晕得厉害,有有些作呕,原来不是被南缺颠地,而是林中的瘴气侵体,可是若是南缺早就发现了林中瘴气,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曲相湘这说着头晕,头越发的有些晕了。夜还未幕居然又昏昏沉沉的睡昏了过去。南缺察觉了曲相湘的变化,脚步有加快了不少。他昨夜看着曲相湘的脸色有些不对,方才发现这林中多瘴气,他本是不怎么担心的,南缺从阁中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出来,除了自己的衣物武器外,多是西魅给他准备的各种药草。看着曲相湘中了瘴气,南缺想起包中有两枚榔玉可以胜瘴,这榔玉是西魅从南疆带回来的,中域地区很少见到,曲相湘没见过也不稀奇,可是这曲相湘居然嫌弃她苦涩,一股脑的给吐了出来。加上她之前跑得有些急促了,怕是吸进了更多瘴气。
前日,北桃和南缺说是有人半月前托人去阁中分散在各地贴驿送了名帖,目的便是计划着再这场送婚的过程中带走曲相湘,可是看送婚前曲相湘的表现八成也不像是知道这个事儿,但是当天去意外配合的被北桃劫走了。得知曲相湘愿意被劫走的原因是她不想做官家的女子,想要浪迹江湖,南缺就觉得好笑。她当真以为江湖是那么容易混的。别的不说,单说活着怕她自身一人也是很难活下去的。
名帖的寄主信息都是保密的,南缺从来不关心这些不该他关心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有点好奇了。是谁寄了这张零级名帖,特地让璇玑阁的人来保护曲相湘。虽然他和曲相湘说是曲勉招他来的,可是他知道曲相湘和他自己都不信这个说法。曲相湘知道曲勉古板,一直对江湖中人有所偏见。而南缺当然知道自己只是糊口一诹。朝堂中人很少有人知道璇玑阁的存在,就算是官场上的人尔虞我诈,她们寄贴也只是单纯的找当地私密的贴驿,只是想找个杀手帮他们铲除异己而已。连零级贴这种都想得到的人,怕是不会是朝堂中的人,那八成就是江湖人士,可是曲相湘能和哪个江湖人事有联系呢?
真是不得不引得人好奇。
一旁,在璇玑阁九十九层的密室里,花无零和东暄一案之隔面对面的坐着,表情甚是凝重。
“这件事,依你看如何是好?”花无零绝色的眉毛露出了一副愁容,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得到的严峻的多。
“东暄对此不好多言,还只望阁主自行决断。”东暄也是同样苦闷的表情。
“我,正是不知如何,才特地询问你,东暄,我深知这三年你对阁中竭尽心力,我也很看重你的能力,若不是你在这阁中未满五年,你可能比南缺更适合当这璇玑阁阁主,可是我等不到这两年了,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南缺,我知道那孩子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实话,有这么一天我真的不是很愿意。都说这璇玑阁本是无情的地方,可是既为人有怎么可能完完全全舍弃七情六欲呢。”
“阁主所言甚是。”听着花无零说着这些,东暄倒是有些迷茫了,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是真的不能代表结果和答案。当初花无零坐上阁主之位,很多使者就说花无零寡断,东暄到不这么认为,刚柔并济才是致胜之策。可是如今确是有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