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占奎压着阵,带领最后一批匪兵绕过充满死亡的开阔地跟大队人马汇合在一处的时候,杨冬青他们已经拿着缴获的日本清酒c饼干罐头招待何富贵他们新二十二师的友军弟兄了。也许是因为同样身为远征军的缘故,也许同样身处落难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闻见吃食香味的原由,两帮人此刻正勾肩搭背混在一起,仿佛老友重逢般打得火热。
看到铁青着脸,捏紧拳头走过来的胡占奎,敞开了衣襟,红光满面的何富贵兴奋地一边跑去迎接一边大声招呼着:“胡子,你龟儿子滴咋个才来嘛半天不见你人,我们弟兄伙么得客气。先喝上喽。你娃儿运气好,碰上杨连长一伙伙混吃混喝,还来滴这么晚,该罚来来来,旁到且不说啥子喽,先罚酒三杯。”说着抱住胡占奎往人群里拉,顺手摸到个酒瓶子打算往胡占奎的嘴里灌。
胡占奎明显是被空地上的情况吓到了,也不推辞,接过酒瓶仰起脖子是一通狠灌,一气喝掉了大半瓶,脸色这才渐渐缓了过来。定了定神,胡占奎拉着何富贵得手急切地问道:“四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师部他们呢”
何富贵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斯条慢理的打了个惬意的酒嗝,满不在乎的开了口:“我也不晓得。我也是待不哈起喽才领着手下出来找吃滴。不过距离不远,半天时间行滴拙。”
胡占奎一听急了,一把拽住和富贵的脖领子急赤白赖的吼上了:“你说啥,你不知道前卫营不知道师部的具体位置,你是干什么吃的”
何富贵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盯着胡占奎说道:“你娃儿急个锤子。你们几十个人撵了那么远滴路都么得事,师部他们几万人马还怕个锤子。老实坐好听我说嘛。”
原来,连日大雨形成的洪水来势凶猛,迫使远征军主力以及随队的难民不得不转移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在全军人困马乏c举步维艰的时候,何富贵他们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土著居民的小部落。原本断粮断药多日的部队见到这个不足百人的村寨,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顿枪炮赶跑了村民,鹊巢鸠占住了进去。可区区一个不足百人的村寨又能提供多少食物呢更何况这是一支上万人的大部队,人们又饥饿了那么久。只不过一个晚上,村子里所有能吃的东西被人们一扫而空。只得派人靠四处打猎维持生计。可眼瞅着辛辛苦苦打到的猎物转眼被压阵的军官们搜走上交,士兵们怎么也不情愿。为了一口吃的,人们相互拔枪火并,每天都有大量的军官和士兵失去了踪迹。无可奈何之下,一些军官只得被迫带了自己的部下离开大部队,到远一些的地方寻找吃的以求活命。何富贵他们是这么着才辗转来到此地的。
听了他的讲述,原本热闹非常的林地顿时静了下来。很多人难过的低下了头,停下吃喝,默默地把手上的吃食放在了地上,只剩下呼啸吹过的山风以及枝叶的呜咽声。
停了好半天,杨冬青才哑着嗓子打破了沉默:“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人是铁饭是钢,弟兄们饿着肚子还怎么打仗。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大伙交代到这荒山野岭里头了。咱们中国有个传统,临死之前得吃顿饱饭才好上路。眼下咱们手里这点东西,看起来是不少,可真要分起来还不够弟兄们塞牙缝的。得想想办法才行啊,总不能让大伙当饿死鬼吧”
何富贵很不服气的顶撞道:“你哥子说得轻巧,有办法喽哪个还愿意这个样子滴。如今全军上下挖野菜c采野果c吃皮带c掏鸟窝,只要能吃滴统统吃到肚子里头起,每天中毒死滴不知道有多少。看着那些满脸青乌,七窍流血挣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滴人,哪个心里头不难过,谁不是憋了一肚子滴气。咱们是啥子,是军人,是保家卫国滴军人,是出来打国仗滴子弟兵。死在鬼子手上那算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可如今咱们在干啥子,老子憋屈滴很,要是这么不明不白滴死到这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