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些萤火虫在晃。从耳边朦胧而急促的呼吸和似有似无的说话声可以判断得出,已经又是晚上了。意识逐渐的清晰起来,杨冬青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虚弱和无力过,连动一下小拇指头也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聚集了全身力气艰难的拼命呼喊着,可自己能听到的不过是虫鸣一般的声音。然而就是这细微的出声之后,嗓子里就已经跟着了火似得焦渴不已,连舌头都已经不会打弯了。
“醒了醒了,二当家的醒了。大夫呢赶紧死过来给看看啥情况”高大炮一边擦着涕泪横流的花猫脸一边冲着围拢来的人群吼道。
“来了来了,就没走远吗,吼个啥劲来。”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把杨冬青缓放到铺了厚厚一层树叶的地方躺平,这才解开已经除去武装带束缚的军服认真的敲击着c检查着,确认身上只有几处不碍事的外伤之后,眯了眼睛抬起杨冬青的手腕把起脉来。
“啥情况,你倒是说话呀,要用啥物件不吃啥药赶紧的,俺们给你拿,别跟个大尾巴狼似得装球迷。好赖你给句话倒是。”眼瞅着队伍里仅剩的大夫一言不发,性急的高大炮按耐不住摇着他的胳膊着急起来。
张振清等人赶紧一把拽住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打扰了大夫听诊。看高大炮不再冲动了这才又回过头看了看呼吸微弱的杨冬青,又看看装神弄鬼的大夫,硬憋着嘴边的询问不敢造次,生怕自己的急躁影响了确诊。
又过了一小会,大夫这才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小心的把杨冬青的胳膊放平,轻轻地把伤口包扎好,将衣服穿好,盖上被子,这才站起身来冲着已经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微微一笑:“不妨事,二当家的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最近休息不好,刚才一番激战又精神高度紧张,过于疲劳所致。不妨事,多休息休息,吃点有营养的,调养几个月就好了。”
见大夫开了口,高大炮硬挤开密集的人群冲到半睡半醒的杨冬青身边蹲坐在那,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张振清感谢地看着大夫不放心的问道:“您是行家,您瞧过大伙就放心了,这,不会有啥后患吧。”周围的弟兄也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同样的担心。
抬手摸了摸突围时候已经被战火燎去一多半的七长八短的胡须,大夫一副成仙得道的高人模样:“不碍事,只是胸有郁结,气血两虚所致。只需静心休养几个月,好好调理一番,保准还你个生龙活虎的二当家。”说完得意地呵呵笑了起来。笑完又想什么叮嘱道:“大家都退下吧,让二当家的好好休息静养,没有太重要的事不要惊动他,明白了吗”
张振清听了连连点头哈腰,安排林正标陪着大夫去后面休息。可就在林正标刚要迈步的时候,张振清又一把拉住了他在耳边轻声吩咐:“咱们就剩这么一个能治伤看病的了,派几个弟兄看紧了,绝对不能让他有事。”说完斜了一眼躺着的杨冬青。迎着张振清征询的目光,林正标恍然大悟,鸡叨米一样表示自己明白。张振清这才松开让他去送大夫。
目送林正标和大夫走远了,张振清这才朝着在场的众人挥手道:“二当家的没事了,大家也都放心了。刚大夫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二当家的需要静养,大伙先回去吧,把手头的事干好,二当家的才能放心,这病也好得快。都散了都散了哈。”
听他这么说,围着的人群这才缓缓松动起来。人们关切的看了眼地上的杨冬青转身离开。东北佬和老兵痞两个勾肩搭背着边走边骂:“娘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二当家的躺下不管事了,这犊子跳出来冒充山大王发号施令起来了。”“是的啦,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替代二当家地位置啦。”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跟着四散的人群走远了。
听了他俩的话,张振清淡淡一笑毫不理会。蹲下身来陪着还在哭泣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