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门来,正巧和台阶上的两人狭路相逢,那老者不问青红皂白地朝鬼眉和阿木吼道:“我再给你们一年半的时间胡闹,日子一到,若还油盐不进,休怪老夫不客气!”说完,怒气冲冲地冷哼着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鬼眉和阿木互相看看,莫名其妙。
两人一头雾水地跨进大门,瞧见阿奇还在照壁墙前,似乎刚刚送客还未及离开。鬼眉便猜想,方才出门的那老者可能是同他有些瓜葛的。
“阿奇,刚才那人是谁?”
阿奇听见鬼眉的声音止步转身,满脸不愉地回道:“老太爷。”
“好凶。”阿木握了握手中的纸袋,摇摇头。鬼眉说,对方若有恶意可先出言警告,仍存不敬则可动手。刚才那老头是跑得快,他还没来得及警告。否则,他若再朝他们吼两声,他就让他闭嘴。
鬼眉听阿奇称那老者为“老太爷”,沉了脸问道:“是老赵的爷爷?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她想着方才那老者出门的样子,心里实在不痛快。她和姜桐c阿奇自幼相识,大概知道他们是有家人的,因了自己不便提及身世,也不曾好多嘴过问对方。从小泥猴子长成翩翩儿郎,是一路从荒原里走到京城的,期间饱受人世艰辛,饿过c冻过,被人打过c骂过,偷过果园c当过乞儿,从未见姜桐的家人寻过他二人。那些活不下去的时候,这老太爷在哪儿?若是因为多年寻找未果,今儿这出门时的架势,哼!看着实在不像久别重逢!
不闻不问这么些年,这会儿跑来充什么老太爷?!
阿木在旁又摇摇头,嘀咕道:“不像。”老赵虽然时不时对他有些“恶意”,可总是笑眯眯的,怎么也不像那老头,才见着就让人不舒服。
“老赵呢?”鬼眉看看四周,问阿奇道。这么个多年杳无音讯的家人突然冒出来,又相见不如不见的样子,姜桐心里一定不好受。
阿奇耷拉着脸回道:“从书房里说完话出来,原是要找你喝酒的,见你不在,估计自己躲到哪儿喝闷酒去了。要不,你去劝劝他?”
“先让他自己静会儿吧。阿奇,我们之间从不互相干涉彼此的家事,今儿这情形巧巧被我撞见了,你若不介意,简单和我说说吧。回头我也好开解他。”
阿奇便陪着往院子里,寻了个少有人走动的树荫坐下,和鬼眉略略讲了姜桐的身世。
姜桐的故事,说来也老套。他爹和他娘本是两情相悦,因了他娘出身卑微,赵家不同意两人的亲事,他爹恳求未果便偷偷在外置了房产和他娘自己成了婚,婚后一年便生了姜桐。姜桐三岁时,被赵家发现了,便将姜桐他爹连哄带骗的弄了回去,一回去却被关了起来。赵家人关了姜桐他爹,回头又找人跑到他娘跟前,说她是无媒苟合,见不得赵家祖宗,但孩子身上流的是赵家的血,便强行抱了回去。
姜桐的娘本不是懦弱之辈,不见了丈夫,又被抢了儿子,便不再顾及什么脸面,跑到了赵家去要人。这一闹,却闹出了大事。
赵老太爷让姜桐他爹和他娘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问他爹,是想要让儿子认祖归宗,还是甘愿让他无名无份地做个野孩子,一生被人耻笑。孩子的一生,只在他一念之间。又说,他若为了这女子宁可不要赵家名份,那这女子便是赵家的仇人,天涯海角绝不姑息。威逼同时,还施以利诱。对姜氏说,只要她肯彻底放手,姜桐他爹便可继任家主之位,姜桐也将一生无忧。
谁知姜氏却并不理会,只看着姜桐他爹,问他要不要家主之位,问他可怕和她亡命天涯。赵老太爷不曾料到她竟有这等胆识。而姜氏却也不曾料到,相亲相爱五年有余的爱人竟会只说了一句,孩子为重,便转身进去了。当场肝胆俱裂,几乎昏死过去。
离开赵家,姜氏思前想后,觉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