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义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却又不知道梦里都发生了什么,脑袋渐渐有了知觉感悟的时候,回想起來,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昏昏沉沉中响起一些混乱的声音,各声各色,皆是一些担忧祈祷的话,还有古浩阳的深情喃呢。
痛,头痛欲裂,嘴巴干涩,动一动眼皮,便照射來一阵强光,让她的眼珠子一阵阵的酸胀。
缓了一会儿,慢慢适应这道强光后,她才敢把眼睛完全睁开,入眼的是四颗脑袋,满脸青色胡渣的脑袋,黑眼圈浓浓的四颗脑袋。
范董祥c范文成c古浩阳c刘智贤四人瞪着眼睛焦心焦虑的盯着她。
“你们,干什么?”嘴巴干巴巴的沒有一点水分,说起话來有些艰难,声音也是沙哑无比,不仔细听,可能都听不清晰她说的是什么。
“醒了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医生”范文成第一个反应过來,大声呼叫着,边跑边跳的往外面跑去。
范董祥激动得热泪都快流出來,只有古浩阳与刘智贤最理智,定定的看着她,有些过分的呆滞。
几分钟后,医生赶來,确认了毛义云已经沒什么大碍,只要稍稍休养那么一段时间后,两人这才纷纷递出关怀。
在这些人灼灼的关爱中,毛义云感觉脑袋里的混浊慢慢的消散,却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在晚上,熙熙攘攘的病房才渐渐安静下來,毛义云看着一边给她削苹果的古浩阳,她从沒见他这般的邋遢过,胡子拉渣衣冠不整,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倒也有一点点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颓废。
“古浩阳。”毛义云轻声叫他。
“嗯?怎么了?不舒服吗?”古浩阳听闻,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紧张兮兮的对着她左看右看。
“我沒事,古浩阳,我想问你,我这里跳动的是谁的心脏?”白天从医生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她一整天都在纠结这个问題。然而也终于知道了,那两个人在她体内打那一针,便是一种药物,能够让她心脏迅速衰竭的药物。
古浩阳倏地沉默了下來,有些踌躇不定,目光闪烁,毛义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良久,古浩阳才侧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封信,垂眸说道:“这封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信封是一张白的发亮的纸,“撕拉”一声,毛义云撕开了封口,一阵清香的味道瞬间扑鼻而來,很是熟悉的味道。
让她的脑海中霎时冒出一个人影,那个经常穿黑衣,与她敌对却又总是想调戏她的人。
她似乎猜到了是谁。
冷焰,是冷焰。
看完信后,这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另外还有一个惊喜。
那日,她其实并沒有被那些人猥亵,沒有。是冷焰,他救了自己,联合了自己的保镖救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个吻,全是他印上去的,只因为要迷惑住朱富的眼睛,也调皮的想看看自己奔溃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触不到,又有些恶魔的男人,在她还把他当做敌人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把他一整颗心,给了她。
这要她情何以堪。
一滴滴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流了下來,毛义云抬手抚摸在胸口上,那跳动的频率,低低的沉稳。
古浩阳见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拿起那封信阅览起來。一会儿后,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感激,是不敢置信,抑或是自愧。
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掏出一枚碧绿扳指,套进她的大拇指上,说道:“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东西。”
扳指套在那个小巧的大拇指上,有些松松垮垮,毛义云蜷起手指把它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在古浩阳怀里缩了缩,闭上眼,最后一滴泪水流了出來,晶莹剔透犹如钻石般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