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又说起当日侄孙中毒之事,本来他就是靠嘴巴和笔杆子讨生活的人,那一说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口沫横飞。老爷子耐着性子听完,又说了好些场面话儿,这才匆匆离去。
待他一走,钱夫人打开礼盒一一瞧了,最后啧啧着对钱大人道:“郭府好大手笔,竟送来这般厚重的礼物,如此一来,反教咱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钱大人笑道:“交游往来之要无他,利人利己,无利则无交。这件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郭氏医药世家,显然是怕事情闹大于名声有碍,所以这才出得恁大手笔,你不用不好意思,只管收着便是。反正这件事也没闹出什么大患,算了!”
“哎!”见钱眼开也好,拿人手短也罢,这带头的人被拿下,余众更是不消说了。
然而郭府麻烦还没完。没两天,刘星便跟着卫溱摸到了陈府。
陈随只知道郭府给人闹了那么一下,最后不了了之,其中详情,他还真没关心。今儿见卫溱带着刘星上门,连忙带着妻子心虚地迎了出来,毕竟那件事情查来查去还是毫无头绪,怎么查都不知道关窍儿在哪。
“阿溱,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陈随嬉皮笑脸的,“咦,还给我带这么些好东西?你不用这么客气,那事儿我肯定给你弄个清清楚楚不行,你就甭巴结我了。”
“真不要脸”,罗玉筝在一旁嗔骂了一句。
卫溱却是一脸春风笑意道:“这些东西是我一个叫阿青的东北朋友托人给我送来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你再有钱,也不定买得着哟。”
“真的?咦,这是什么东西?”陈随见她笑意盈盈,心中的负担总算卸下。
“这个是狍子后白,这个是榛鸡,这个是熊油膏,那些混在一起的都是山货,有酸枣、松子和榛子,不多,你们没事吃着玩吧!”卫溱如数家珍,这可都是耿青叫人给她送来的山珍。
“狍子后白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瞧着像一只小鹿腿?”陈随有点奇怪。
“呵,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是狍子的肥臀,晚上叫人烧了,包你吃了还想吃!”卫溱捂着嘴笑了一声接着道,“狍子后白其实就是狍子的后臀,它天生尾后两片白毛,东北猎户称其为后白,不过我要老实跟你说,他们东北人有诸多讲究,这后白他们是不吃的,但是这东西又劲健肥厚,大是热补,你若讲究的话就没有口福了。”
一听这话,陈随立马道:“讲究个什么,我可没啥讲究。”一副不吃终身遗憾的架式。
“阿溱,谢谢啊!”罗玉筝也捂嘴笑了起来。
“谢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说话间几人已步入花厅,卫溱也不客气,找个客位坐下,又跟主人似的对刘星道:“你也坐!”
陈随早先见到刘星跟着上门就明白卫溱此来必是因元姚流产一事,他不动声色,想看看卫溱到底要怎么办。哪知卫溱一坐下也不拐弯抹角:“我今儿来就是要跟你们兜底儿说说元姚流产的事情,你们可听说昨天郭家被人围府的事了?”
还别说,人家陈随两口子哪有赵牟这么刻意,所以尚未听说昨日之事,罗玉筝见陈随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道:“发生什么事了,何至于此?”
卫溱看了刘星一眼,刘星便道:“两位有所不知,过年那时街上好些娃子拣了一袋椰枣吃了中毒,昨天也不知怎的就找到郭府,见到贵府表小姐后就认定她乃扔枣之人,后来郭府老爷子亲自出面平息了事态,这事儿竟不了了之了,联想到陈郭两门乃是亲家,所以我这才求了少夫人过府相问,当时那椰枣儿可曾送给贵府表小姐过?”明知故问。
一听这话,陈随和罗玉筝的脸色都变了。卫溱好整以暇,并不开口说话,只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抿茶,而刘星则直直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