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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牟谦逊一笑,范青廷迅速瞥了一眼范杰,范杰立马肃然道:“赵兄言重了,崔队首多番前来,与我早已谙熟;只是如今佣金加码,实在是恶劣天气使然,还请赵兄见谅。”
说到重点上了。赵牟心中一凛,继而正色道:“范兄所说,确是实情,既然已说到这里,我便再赘言几句,本来你我互通有无经年,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我赵家商队财货沛足,但是从西到东,这其中好些关节要疏通打点,商事不易,实不足为外人道。今年大雪,各地物价飞涨,朝廷虽做干涉,可是收效甚微;实不相瞒,若是范兄这边不方便,那这批货入京,少不得要涨些价码,要知道,商贾之事,从来都只有买错的,还未有卖错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是正理。”
说的情真意切,可是言外之意,范氏乃是京中物价飞涨的从犯了。范青廷略皱了皱眉,先祖富好行其德,他们身为后人,就算不能做到达则兼济天下,最起码,也不能给先祖坟头种草吧?
然而赵牟话还没有说完,他知道这种以先祖为傲的家族的弱点在哪里:“今晚我请族老和兄弟们喝酒,以谢各位多年来的襄助之谊;明早还请范兄相助,马队早些出发,年关将至,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另外,京中富商们听得各地民众多有受灾,说是要组织一场募捐大事,所得尽皆赞助受困乡民,赵家多年受益父老乡亲,如今该到回馈之时,自然要急着赶回去凑个热闹才是。”
范青廷听完眼神一亮,心念转了转,再看赵牟,却是一脸平和恭顺,他一咬牙对范杰道:“老大,赵七爷乃性情中人,如今各地受灾,我等也没甚好帮衬,若是袖手,良心难安。你看这样行不行,叫大家伙儿出来动动,再怎么着,引领赵家马队过了这断云谷再说。”
范杰精神头一振,他抬眼瞧了瞧爷爷道:“是,只是这……”这佣金怎么算?听爷爷这口气,似有松口的迹象,降得几多方才合适呢,爷爷不明示,他很彷徨啊。
赵牟心下笃定,也抬眼朝范青廷看了过来。范青廷颔首道:“雪灾不过一时,赵家商队却是一世,老大,若无别的困难,且按之前的老价儿送赵七爷商队过谷吧!七爷乃实诚坦率之人,咱们吃点儿亏,也算是两相多年朋友的交谊吧!”
赵牟心下一松,看来这范家族长的确如自己所猜测的,并非重利奸狡的小人,不等范杰张口,他忙起身郑重施了一礼道:“多谢族老厚谊!过谷但凡花具,皆由我赵七承担;另给兄弟们留下两车年货,聊表感激之情。”
话都说开了,范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含笑还礼道:“赵兄客气了,今晚咱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明儿一早,自有兄弟护送过谷,但请宽心就是!”
“好!”赵牟终于舒出胸中这口郁气,再不提过谷事宜,只问范氏族人在这断云谷繁衍生息,可是平安顺遂。范家祖孙知无不言,将先祖如何移民至这断云峡谷、又如何立足扎根,其间荣辱辛酸,滔滔不绝了个没完没了,难得有人对他们先祖的光荣事迹了解的如此透彻且又有兴趣听的啊。
赵牟含笑静听,全然没有不耐的表情,只说到天幕冬雾蒙蒙罩下,四周都有些混沌昏暗才算了。晚间喝酒之余,赵牟虚心求教范杰:“范兄,这断云峡谷的灰狼何以就怕你们范家人?”
其实这也是过往商队多年不解的一个问题,范杰酒后多言,他豪爽的呵呵笑道:“这些家伙们呐,被我们打怕了呗!赵兄没听过么,一物降一物,柳木锯牛角,如此而已嘛。”
这话赵牟若是信了才怪,要说他也是学问博杂,天下杂书无不通读,从三皇五帝到玄妙空灵之事,举凡他感兴趣的,莫不涉猎研究一二。如此一来,赵牟虽未成才气逼人的经世大家,倒也不失博古通今、精明机变。
“范兄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