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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慢慢地收回它那刺向大地的万缕金针,再将西边的朵朵白云绣成绚烂多姿的彩缎,苍茫大地之上,渐渐被镀上了一层蝉翼般的光彩。湛蓝的晴空下,苍翠的龙门山愈发显得俊秀;伊河之上波光粼粼,神奇的色彩跳荡着、闪耀着,宛似一座蕴藏着无数五光十色的奇珍异宝的水晶宫。

    南宫山庄背倚龙门山,前临伊河。远远望去,便可望见半山腰的那座巨大庄园的轮廓,殿堂楼阁俱全,鳞次栉比,甚是雄壮。

    一名身材笔挺的白色锦袍青年快步走向书房。这青年约莫二十三四,英挺的鼻子配上棱角分明的微长俊脸,明亮的眼睛显得很自信,微扬的下巴又显得有些孤高。

    “孚儿,又有什么消息?”南宫黄杏站起身来,身旁的南宫绿木也跟着站起来。

    “他们真到孟州了。”南宫孚大步上前,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南宫黄杏,“这是七叔刚发回来的。”

    南宫黄杏和南宫绿木都看了一遍,互望了一眼,彼此都自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怎么会这样?”南宫绿木蹙眉道:“三哥,你说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会不会是去剿王屋山周愚公那伙贼人呢?”

    南宫黄杏沉吟片刻,摇头道:“不,怎么可能?……二十年前的他,或许会去做这种小事;可如今……唉,杀鸡焉用宰牛刀?”

    “爹爹,这家伙当真有这么厉害么?”南宫孚的语气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意味。

    “嘿,岂只是厉害?简直是可怕!”南宫黄杏盯着他的眼睛,肃然道:“孚儿,你可曾听说过‘宁罪阎王,莫触判官’这句话么?”

    南宫孚摇首道:“孩儿未曾听过。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黄杏缓缓道:“阎王,乃是指西厂提督太监王直;至于这判官么,便是指的这个缪易真!大明的厂卫之中,最厉害的就数这两人!”

    “哦。那王直权倾朝野,孩儿是知道的;可这缪易真不过是那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难道竟比王直还可怕?”

    “王直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很多事都是派属下去处理的;得罪了他,尚有机会贿赂经办之人,以钱买命。可这缪易真,却不同了,他不但武功卓绝,而且聪明绝到这里,朝门口努了努嘴。

    “孩儿明白!”南宫孚郑重得点头,目中闪过一道杀机。

    ※※※

    胡二狗一边留意着身周的动静,一边快步走回寝所。

    他飞快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根细木炭和两张叠在一起的小小白纸,将纸铺在桌面上,飞快地写下了一行字。

    “吱”的一声轻响,似是房门开了。

    胡二狗大吃一惊,出手如风,将一张纸片塞入袖中,一张塞入口中。

    陡觉脖项一凉,一柄冰冷的长剑已架在后颈之上。

    “吐出来!”南宫孚冰冷冷的声音。

    胡二狗正欲一口吞下肚去,早被南宫孚一手捏住下颌,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南宫孚出手如电,将他口中的纸条掏了出来。

    胡二狗蓦然双目精光暴长,一卷舌,舌底射出两枚蓝汪汪的寒星。

    南宫孚面色陡变,但他反应很快,侧身一让,暗器擦着他的咽喉电闪而过,“叮叮”钉在墙上。

    胡二狗低吼一声,一抖腕,手中多了一柄白森森的匕首,闪电般的向南宫孚胸口扎落。

    匕首刚刺出一半,胡二狗的身形陡然停顿,一柄长剑已刺入他的咽喉之中。

    南宫孚振腕抽剑,鲜血激射。胡二狗双手捂着咽喉,满手立时被鲜血染红,他双睛凸出,狠狠得瞪着南宫孚,软软仆倒。

    南宫孚迅速展开湿漉漉的小纸片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揣入怀中,快步出了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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