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萧只觉得自己身处于无边的黑暗旷野,她站在当中,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传来断断续续滴答滴答的水声,她顺着那声音来的方向走着,终于看见了一点星光,是一处潭水。不停有凭空出现的水滴滴在上边,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眼中除了这水滴,便只有黑暗。她不仅有些发冷,想要再走,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突然间,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攀上了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她抬了抬手,发现十分吃力,借由那水潭发出的微弱的光芒,她看到了铁青的铁链正紧紧的拴住自己。
她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后,就盯着那些不断落下来的水滴,直到那水潭后面渐渐隐出一双异色眸子,她才吓得震了一下,然后便迅速的往下坠落,不知道要落到哪去。然后她便感到仿佛是什么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感受到了身下坚硬沁凉的触感,然后才是头,凰辞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又把她扶起来,然后把水喂给她喝。她确实有些渴了,便喝的有些急,一没留神又呛得咳嗽起来。再这么咳咳咳,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她其实可以选择更柔和一些的办法散掉自己的功力,只需一个人静静打坐,然后慢慢把内力都逼出来,或是全部过给另一个人就是了。可是这样散确实总会有一些残留,没有直接炸掉来的干净。
她自小修炼,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杀了凰辞给娘报仇,另一个便是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只是待她真的大成之后,又背上了风衣剑宗和归一盟的包袱,平日里无论是下山捉妖还是日常修炼,总是有所顾忌,这些担子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她虽表现的毫不在意云淡风气,却着实是已经让她有些透不过气了。
如今,为了护她,大哥强行修炼,经脉逆行,生死未卜,她本想着要帮一帮他,却反而害的他的情况更为严重。她这一身本事,似乎只能做为一把利剑,只能伤人,无法护人,那她还留着这一身功体有什么用呢?所以她那日,痛心入骨,才十分决绝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炸掉了自己的全部内力。
她内力深厚,此番铤而走险,定然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景象。如今她身体内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连经脉都断了几处,凰辞把她从风衣剑宗抢出来之后,才给她重新接好,又传了一些自己的内力给她把经脉都打通了。只是她现在丹田空了,根基也全都废了,想必他的内力也是无法留在她的体内的。
九方萧喝了水,感觉身体都好受了一些,她正想开口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的,凰辞就已经拿着玉碗放在一个木质的小托盘上端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团绒就走了进来,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她:“主上去给你做吃的了,要我看着你,你最好乖乖的不要耍什么花样。”
“我现在恐怕是想耍也耍不成了。”她不仅挤出一抹苦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一直都有感觉,凰辞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能知道她的近况。毕竟每次她需要有什么人帮忙,或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凰辞都是莫名其妙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
她又担心起九方朝的情况,不知道如月姐姐是不是帮他脱离了危险,还有自己这样被凰辞抢出来,风衣剑宗的人知道吗,会不会担心她。她这么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些累了,意识也逐渐渺远起来。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帮她拨好额前散落的头发,又帮她掖好了被子,好像还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但她眼皮发沉,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九方萧睡着了之后,鬼医才进来探了探她的脉。他其实颇为疼爱九方萧的娘亲的,凰停公主活泼可爱,是被瑾山这些个老狐狸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掌上明珠。谁知她爱上了九方明那个人类之后,便不顾一切的要跟他走,任凰不惑和他怎么劝说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