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确实是对凰辞从不手下留情的,每次都是实打实的想要他的性命。以前她能力不济,并不能真的伤他分毫,现在看似是不一样了。她抬眼看了看凰辞,他此时仍然面色惨白看上去虚弱无比,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凰辞见她一直傻站在那里不说话,便也是懒得理她一样扭过了头去,挥了挥手示意团绒解开锁着神元链,然后淡淡的说:“你走吧。”
“主上!她把你伤成这样!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把她放了?”团绒似乎很是不悦。他拽着神元链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又紧了紧。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九方萧一眼。九方萧只当自己是没有看见,仍然看着凰辞。
“无妨,我要做的已经做完,她留在这也是无用,随她去吧。”凰辞缓缓闭上了眼睛,往下滑了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侧卧下来,用手撑住头,便闭上了眼睛。
团绒十分不情愿的替九方萧解了神元链,可能因为他还在气头上,动作非常大,等到链子解下来,她的两个手腕都红了一圈。九方萧自己活动了一下,团绒见她还站在那里碍眼,便有些不客气的开口:“走吧,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九方萧歪着头想了想,又盯着凰辞苍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凰辞的睫毛稍微动了一下,九方萧还是站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最后又缓缓的吐出三个字,然后才转身走了。团绒回头瞧了一眼凰辞,他似乎是睡着了,于是他便打算盯着这个讨厌的少女出山,然后再回来伺候。他悄悄退了出去,并带好了房门。
她说,对不起。他终于又睁开了眼睛。
九方萧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在一众瑾山小狐狸们恶狠狠地注视下走出了瑾山。这里是她娘的家乡,她第一次来,不仅不能好好转转,反而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像是被赶出来了一样。她在瑾山的禁制结界前站了好久。她想念自己的母亲,六年来从未停歇。
等她转过身走出去,瑾山就突然消失在她的身后,她又回过头去,那里只留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遮天蔽日。她往前走着,脑海中闪过母亲的样子。
儿时练功辛苦,母亲便每日给她做好吃的,还给她揉揉捏捏,让她每天都能够放松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温柔笑着的母亲,一提起瑾山就会笑的更加灿烂的母亲,为什么,他竟容不下她?狐帝这个位置,当真就这么好,让人都能残害起自己的手足吗?
九方萧这么想着,便觉得心中疼痛难以抑制,她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小时候和爹赌气不肯练功一样蹲下身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越哭越委屈,哭到后来竟然嚎啕大哭起来。等到她哭的有些头晕脚麻的,她才擦了擦眼泪鼻涕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又继续赶路了。
团绒见她走远了才从树后出来,他看出九方萧刚才是哭过了,可是又不懂她为什么会哭。她那么心狠,将主上伤成那个样子,难道是悔恨的泪水吗?他挠挠头,一转身,便融进了迷雾之中。
等他回到凰辞房中时,发现凰辞已经坐在了桌前,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主上……刚刚不是休息了吗?”
“她可是平安走了?”凰辞没有抬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被子里面吹着气。
“走了。不过方才她一走出瑾山,就蹲下哭了,想必是心里有愧于主上,所以感到万分悔恨吧。说起来主上竟然不计较就让她走了,真的太便宜她了。”团绒虽然恭敬的立在一边,但是嘴上却一直叨叨不停的说着。
凰辞本来皱着眉头,听到最后反而笑了:“团绒,你可有真心实意的喜欢过谁?”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团绒过来坐下。然后他拿起一个新的骨玉杯子,给团绒也倒了一杯茶。团绒坐下来,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