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神色。他平生是最讨厌打女人的人了。他自小便看着自己的爹醉酒回家后经常用板凳或是藤条抽打他的母亲,有的时候他会跑去护住母亲,替她挨两下,可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在一个大年三十团圆之夜,他的母亲就这样活活被他的父亲打死了。他的父亲从来不管他,一直都是母亲在看护他,母亲就这样在他眼前香消玉殒,他如何还能再忍耐呢?于是他跑去厨房,拿起母亲平日里为他做饭的菜刀,一刀劈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那个男人满脸鲜血的倒下去,眼里饱含着不解和震惊。安比陵没有丝毫的害怕,而是大笑不止,笑到涕泪横流,才背起母亲的尸体走出那个家门。那一年,他只有十岁。
从此他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逃亡,最终是万象门的老门主救了他,帮他躲过了官府的通缉,又安排了新的身份,让他在万象门安顿下来,并准许他习武。他也确实是天赋异禀,短短七年,万象门里便没有什么人或妖能打败他了。
他从小在万象门中长大,对万象门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天陆门的人打上他的门人,他是万万不能忍的。何况陆子甜上场是那样自负的样子着实激怒了他,他便想着要给她点教训,至少让她以后,都成为一个废人。可是谁成想,那个嚣张到令人讨厌的小道士,竟然是个女人。他竟亲手,打伤了一个女人。
徐如月一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她在心中已经将安比陵的心思揣摩出了个大概。他一直杵在那里,让她觉得十分不便,便寻了个由头想把他支出去,可是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一大波人在长生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师父,这个万象门的好像就剩一口气了,你要不要先替他看看?”长生的声音平淡无奇,一点也听不出有什么惊慌害怕的情绪。其实他只有十三岁,却已经显示出了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持重。他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说到:“后面那个天陆门的好像只是气竭晕倒,是不是先把他丢到别院去让他自行恢复?”
徐如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到这两个门派比拼,她就会变成最忙的那一个?真的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这两个门派什么。她皱着眉点了点头,长生便安排着他们把方奕安抬走,又把许容奇抬到相对明亮一点的地方让徐如月看。
徐如月走过来先是给许容奇把了一脉,本来烦躁的脸上现出不自然的神色,然后她又把手放在他的脖侧,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已经有些迟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话一出口,旁边的槐予山马上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孩子。徐如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环住他,一个劲儿的拍着他的背。只是那边陆子甜的伤还没有弄好,她突然间便有些进退两难。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有人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便对上九方萧那张冰冷的脸。
九方萧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两个人的缝隙中挤进来,接过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槐予山,然后冲着徐如月点了点头。徐如月有些感激的回到堂中继续为陆子甜疗伤。九方萧则在这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槐予山的背。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伤心的人冷静下来,就只能任由他把鼻涕眼泪都擦在自己的肩头。
而随后赶来的陆子谦恰巧看到这一幕。他像是被人用剑贯穿了心脏,痛苦的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前进。知道九方萧抬眼看到了他,他在她的眼里竟没有瞧出半分惊慌失措。
是了,她无论做什么,不是都是一副坦然无愧的样子吗?
他敛了心神,缓步走了过去,然后与他两人擦身而过。
她终归不过是他的黄粱一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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