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把童彤送到幼儿园,童克疾看看表,然后用几乎要把链条蹬红了的速度骑车赶到靖南人民医院。锁好自行车,童克疾快步走进大厅,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从《出诊医师公示栏》下走过来拦住问:“童克疾童医生吗?”“是的。”童克疾脚步稍稍缓了一下然后又加快脚步径直朝电梯走去,边走边说:“请先挂号带孩子到我诊室就诊吧!”刚走出两步,却又回过身来:“如果挂不上号的话你再来我诊室找我,我可以加个号给你,不要折腾了孩子!”童克疾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的患儿家长不挂号直接在大厅里拦住他求诊,有的大老远来到医院而自己的号却已经挂完了。
童克疾的儿科专家诊室在三楼,正是高峰时间,电梯慢得像老牛。童克疾干脆选择了爬楼梯——很难想象,身穿白大褂、正襟危坐于诊室的儿科专家,几乎每天都要以如此近乎狼狈的状态奔波于上下班的路上。刚一进三楼楼道,见自己诊室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噢,这位家长,天气已经很热了,请不要给孩子盖这么多……对我知道,孩子在发烧,但这样对孩子并没有太大好处!相信我好吗?”童克疾调整脚步和呼吸,尽力使自己步履从容地走进诊室。靖南医科大学的实习生方建和谢静媛已经在诊室里等候了,并把挂号条和病历本按顺序整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大约是十点来钟的光景,院子里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并且一直沸沸扬扬地朝门诊楼里漫延而来。童克疾心无旁骛地认真忙碌着。方建认真观察着童克疾的一举一动、记录着童克疾为患者开具的处方;谢静媛却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名字那么“静”和“媛”,趴在窗前探头探脑地道:“好像是秧歌队表演哎……不对,是来送锦旗的!”
门办主任任丽哲突然急急火火地推门闯进来:“童医生,你快帮忙处理一下吧,一位患者家属来给你送锦旗,还带来个老年秧歌队,敲敲打打的影响秩序,怎么劝都不听……”。童克疾对候诊患儿的家属们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我马上就回来”,然后随门办主任任丽哲出了诊室。
秧歌队已经来到了三楼走廊里,为首的是一位精神矍铄、大约七十来岁的老人,他双手持一面锦旗,上书:“谢赠靖南人民医院童克疾医生:妙手克童疾爱心暖世界!”身后跟着一群穿红戴绿的老年秧歌队员,锣、鼓、镲等家伙事儿一应俱全,引得不少医患人员围观。童克疾快步迎上前去:“我是童克疾,谢谢老人家的抬爱,也希望大家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其他人就诊!”然后一抱拳:“拜托各位了!”
喧闹声戛然而止,走廊里恢复了肃静。为首的老人双手捧旗来到童克疾面前:“童医生,你是我孙子的恩人哪!”“老人家言重了!医者仁心,您千万不要挂怀!还有患者等着就诊呢,老人家就请回吧!”“我就耽误大家两分钟时间!各位,童医生——好人哪!”老人竖着大姆指:“开春儿的时候,我孙子咳嗽,到市儿童医院去看,打针、吃药、住院,折腾了一个多月,孩子吃不好、睡不好,眼看着越来越瘦,我们全家人真是又心急又心疼。后来到童医生这里来看,童医生说检查一下什么支原体看看,结果,药、到、病、除!谢谢你啦童医生!”老人向童克疾深深鞠了一躬,双手恭敬地送上了锦旗。
送走了老年秧歌队,一直忙碌到十二点二十分,总算只剩下最后两位患者了。可奇怪的是,最后两位女士都没有带着孩子来。一位是身材胖胖、穿金戴银的憨直女士;最后一位就是一上班在大厅里拦住童克疾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只是略施粉黛就把穿金戴银的胖女士比成了一半儿是海水一半儿是火焰。胖女士作了一个让漂亮女士先请的手势,漂亮女士得体地微笑着,还是请排在前面的胖女士先来。
“您……孩子没来吗?”童克疾问胖女士。“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