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突的一颠,赵翀的眼睛倏地睁开,“前面的马车离得有多远?”
沈铨揉了揉耳朵,“五十米开外吧!”
他家主子今日明显的心神不宁啊!
有心说点儿什么吧,又怕招来嫌弃,只得闭紧了嘴巴。
抬手掀帘往外看,山路有些崎岖。往上是山坡,往下也是山坡。
如果真的会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也是------
“啊——”女子的惨叫声突然传来,不止一声。
还混合着马的嘶鸣。
“真的出事了!”沈铨第一时间看向赵翀。
赵翀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属下亲自去看看!”人随着声音已经飘到了车外。
车门飞快的开了又合。
“加速!”赵翀阴寒的吐出了两个字。
突然加快的车速,五十米的距离不难超越。
马车停住,传来车夫急急地声音,“大人,颜府的马车滚坡了!”
赵翀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
不是遇袭,不是惊马,却是滚坡。
若是前两者,还可以有相救的时机。就算是马不通人性,惊了,也会顺着路走。
可这车一下子翻下山坡,就是千钧一发了。
雪上加霜的是,坡下是悬崖。
马已经悬在崖外,车厢也已经探了出去。
沈铨已经到了近前,掏出匕首,果断弃马。
马的挣扎和嘶鸣声戛然而止。
赵翀身动,车夫比他还要迅速,“属下去!”
比赵翀还要高壮的身体,本是看着笨重,却没想到移动起来却是快的很,三两步就到了颜府的车厢那儿。
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箱体,大吼一声,愣是将箱体拖回了半米。
沈铨则开始从车厢里往外拽人。
最先出来的是月卯,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些红肿,但胳膊腿儿都能动,看起来并无大碍。
“十七!十七------”车厢里的高氏哭喊,“醒醒啊,十七!你个傻孩子!这种时候,是娘亲护着你才对,你抱着娘亲做什么------”
“颜太太,先把十七小姐给我!”沈铨大急,“车厢里不安全,还是赶紧出来的好!”
赵翀手攥拳,“颜太太,我这车夫虽有蛮力,却未必持久。”
像是要回应他的话,车厢摇晃了一下。
颜十七就被沈铨抱了出来,赵翀忙伸出手去接。
沈铨有些迟疑。
“我来!”月卯上前一步。
赵翀眼睛一瞪,沈铨便将颜十七稳稳的交到了他手里。
月卯的手就缩了回去。
赵翀看一眼怀里的人,可谓是鼻青脸肿,哪还有在莒州书院的时候的俏丽模样?
哪个女子不是把脸看的比命还重要?这个倒好,危险来了,不是先护自己的脸,却是奋不顾身的去护自己的娘亲。
这份孝心,偏又让人无法诟病。
赵翀的手臂紧了紧,直接将人抱上了大路,放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我来为其诊脉!”紧随其后的月卯自告奋勇。
“她最好没事!”赵翀的声音夹雪含冰。
庞大的身躯挡在车门口,像是刚从寒潭里浸泡过一眼,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月卯打了个激灵,直到那身影往旁边移开,才解除压迫。
月卯钻进了马车,高氏被沈铨搀扶着也爬了上来。
最后从车厢里出来的乔嬷嬷更是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那个蛮力的车夫身上。
在他们的身后,是车厢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