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家十七虽然已经开窍了,学东西很快,但对于人情世故还是陌生的紧。”
颜十七低头看地面,连个蚂蚁都不见,这是要入冬了吧!
“十七小姐学习东西之快,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刚才的曲子,高太太在家真的不曾教过她吗?”赵巡抚的声音突然加进了几分慵懒。
颜十七猛然抬头看过去,胡须遮面,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她就是能感觉到,那家伙的唇角是翘起的。
讥嘲!他瞧不起她!
颜十七的粉拳悄悄的握起,然后又松开。
他又不是她的谁,纵使轻视她,只要她不放在心上,又能奈她何?
高氏道:“十七从前是不喜摸琴的,但民妇若弹曲子,她也是会在旁边静听的。也算是多少受了些熏陶吧!”
颜秉正不做官,没有品级,也就不能封妻荫子。
在赵巡抚面前自称民妇,本也无可厚非,但听在颜十七耳中,却是莫名的心酸。
高氏的这个诰命,颜秉正挣不来,却还有颜如松。
所以,颜如松明年的状元绝对不能出意外而花落别家。
颜十七正低头咬唇想着心事,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道墨影从身旁而过。
“本官今日手痒,也想弹奏一曲。”说着话,人已经进了亭子。
颜十七朝天丢了个白眼,是不是官做大了,都这么任性?
他们家的男主人病着,面对女眷,这巡抚大人不该回避吗?
高氏本着民随官便的原则,已经跟了进去。
颜十七却是站着不动。
“十七小姐!”沈铨停在颜十七身边,笑意从双眸中溢了出来,“那日,奉大人之命,去到那个闹事的寒门学子家里,搜出了纹银一百两。”
“啊?”颜十七挺直的脊梁就一下子缩短了。
这个谋士在现时的景况下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怎么都品出了点儿挟恩邀功的味道。
不过,也确实提醒了她,那日在府衙门口,的确是这位赵大人给解的围。
知恩,是要图报的!
话又说回来了,当官为民做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么一想,颜十七的小腰板就又挺了起来。冲着沈铨淡淡一笑,“巡抚大人是个公正的好官!明察秋毫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此高帽子一戴,看你们还好意思索恩。
沈铨脸上的笑来不及收起,却已经转苦。
琴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
颜十七兴致缺缺,听高氏弹了两首曲子,自己又重复弹了,再听琴声,就有些蔫蔫的。
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作战的战术也是适应于听曲的。
若非坐在那里弹琴的是巡抚大人,她不打招呼的离开显得太过失礼,她早就溜出去逛山了。
只是这曲子------
最初的漫不经心转为目瞪口呆,然后直接进入了失魂状态。
她仿佛看到一个身着月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棵高大的槐米树下。
树上,掩映着绿叶间的是串串开放的白花和未开放的绿色骨朵。
风吹过,花随风纷飞。
飘飘洒洒,萦绕在女子身边,贴着飞起的发滑落而下。
她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却感觉那女子在冲着她微笑,浅浅淡淡的。
景色怡人,本该笑的舒爽,她却在那笑容的背后,看到了簌簌而下的泪珠。
映照着那无拘无束的落花。
“为什么哭了?”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落花如雨泪如雨!可是,她为何要哭?看到她哭,我为何会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