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还没走啊。”易修远捡起包袱就往背上一丢,抬手朝着穆恒挥了挥,“我先走了啊!”
说完便要提气运功,谁知穆恒却忽然出声,将他的思绪微微地分了一下神。
穆恒说:“修远,我不管你行走江湖的目的是什么,但你别阻了我的路,否则,就算你是义父唯一的弟子,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易修远没有立刻就回答。
他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恒,片刻后,微微一笑。
逆着晨光的他笑起来就好似天边的骄阳,赤诚而又纯粹,那双眼里迸射出来的光芒比晨光还要耀眼。
他看着穆恒,笑容虽然坦率,可眼底的寒意却毫不掩饰。
他道:“穆恒,我知如今这天下熙熙攘攘,群雄毕现,也知你有枭雄铁胆,宏图大志。不过这些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咱们有缘在这里先碰上了,那我不妨告诉你,今后若是卧龙山庄因你而少了一砖一瓦,那你与西南王这些年的雄图霸业,必将付之东流!”
话音落下,他那站着就好似苍松古树般的挺拔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晨风袭来,带着晚秋时候的丝丝寒意,侵皮入骨。
穆恒神色变换不定地看着前方,仿佛易修远还笑嘻嘻的站在那块大石上。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因为太阳升起来了,刺眼夺目。
这边厢,就在众人身后的那座山头的山顶处,迟霜正靠着一棵树,手里有下没下的转弄着一根凝血簪,同时在脑中沉思着先前听见的那番话。
这座山头不算高,且因晨间寂静,并无杂乱之声,故而她才能将下面的对话一一收入耳中。
只是虽然听清了那些话,却不代表她就能弄明白了。如果说卧龙山庄真的有心想要参与到这天下的局势中来,那易修远和穆恒既然同为卧龙山庄的人,那么他们的主观立场上不会产生什么太大分歧。
但是他们的情况却不比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穆恒是打算搅了这天下的局,再借机浑水摸鱼,而易修远他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进来。
迟霜想到这儿,心里就觉得有些意思了,如果易修远并非卧龙山庄的人,她或许不会这么感兴趣,但若是卧龙山庄,事情就不会简单了。
想到这儿,她就不由得兴味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还未完全扯出来,头顶那光秃秃的树枝上就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易修远那嚎得要死不活一般的声音。
迟霜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先错身闪开,再抬头看去,顿时就被眼中所见之景给愣住了。
只见易修远正无比狼狈的从那树干一路倒挂而下,一路嗷嗷地叫着,却总被那些断裂的树干拍拍打打,让他嚎也嚎不痛快。而就在他脑袋距离地面还只剩丈余之时,身子就忽地顿住了,却见下一瞬,他那八尺有余的身子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倒着翻了过来。
迟霜抬头看去,便见他的形象从原本的猴子倒挂捞明月变成了吊着包袱送初阳,神情肃穆得很他抓着包袱,而他的包袱则是被断裂的一根树枝钩住了,他就这样掉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随风摇晃的腊肉——
迟霜显然是被他这诡异的出场方式给震了震,而后才看向他有些发白的脸色,迟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易修远听到了她的话,垂眸看了她一眼,可惜胸口里还憋着一口混乱的气息,没法儿说话。
他晃了晃身体,甩着腿就翻身跃上了树干,把包袱从树干上取出来之后,他就直接跳了下来。
然后这干脆利落地一跳,就把他摔了个五体投地。
迟霜:“”
她走上前想将人拉起来,结果才刚刚走近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