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十二年前。 我一脸茫然地躺在床上,旁边围满了对着我议论纷纷的大人们。 当姥爷终于穿过人群,坐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忍不住小声问他道:“姥爷,我怎么了” 姥爷哄我道:“不怕,你刚刚只是晕倒在山林子里了。告诉姥爷,你真的没有看见来找你的哥哥们吗?” “没有。”我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我的另外一个表兄。可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来找过我啊?” 姥爷不语。 我又问道:“那那些来找我的哥哥们呢?” 他依然沉默。 突然,一个族叔走上前来,脸部似是在微微抽搐。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 “他们,死了。” “死了” 我迟钝的大脑缓慢地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死了? 我颤声道:“难道难道是山里的野兽” 族叔冷笑:“心脏被贯穿了一个大洞,皮也被撕下来一半,肉没动,这能是野兽干的?” 这残忍的描述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使劲忍住心里的恐慌,抿了抿嘴,接着问道:“那不是野兽,会是” “谁知道?” 他呛了我一句。 四周人们逼视着我,我紧张地缩在角落里。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十二年后。 夏风吹得林叶微动,四周虫鸣不断,嘈杂不安。 花花绿绿的山鸡终于从灌木丛里抬起了头。它四处瞧瞧,忽然张开翅膀,腾空而起。到了一个高度之后,在空中似乎停住了几秒,这时,它开始宛如直升机一般,在半空里转了半圈。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我手一松,手里的箭离弦而发,“噗”的一声,就见那山鸡胖乎乎的身子猛地一歪,接着就一边扑腾,一边不住地往下坠。末了,终于坠落在它刚刚休憩过的草丛里。 “还行,不过许久没练,到底生疏了些。” 姥爷站在我身后,如是点评道。 我俩一前一后走到那渐渐不再挣动的山鸡旁。我把箭拔了出来,而姥爷则把那山鸡收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小是小了一点,不过还是可以回去给濯儿炖汤。”又望向我,冲我一笑道,“你刚从大学回来,是该多吃些好的,吃惯了东北的野味,南方学校的食堂一直不习惯吧。” “还好,都待了一年了,我已经慢慢习惯了。”我一边和姥爷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边和姥爷家长里短地闲聊着。自打我进入到县城里的高中读书c再到云南读大学,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怎么回到过我出生c成长的猎户村,这一次来林子里打猎,射箭的技术还真是大不如从前呢。 “姥爷,这暑假的空闲多,您再带我出来练练呗!现在的猎人都习惯用枪支,哪怕是我们村里,会射箭的猎人也不多了吧?” “那可不,现在的娃娃们啊,就算给他最先进的弹药,他也不见得会干打猎这一项苦差事咯。” “姥爷,您说现在大学生就业这么困难,我毕业了找不着活儿干,就回来继承猎人事业好了。” “是吗?大学生当猎人?哈哈” 山路坎坷,斜阳西照,我们徐徐前行的背影渐渐被拉长。 “姥爷。” “宋濯?” 只在一刹那间,我猛然转过身,与此同时背囊里的箭已搭上弦,带着劲风向着身后某处应声而发。 银光一闪,箭身已整个没入那丛灌木。草叶惊得摇晃,那从植物中却别无异状。 “怎么了?”姥爷见我紧盯灌木丛,也紧张起来,问话间,手已伸向身后,似是要拿出武器来。 我紧绷着身体,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灌木丛,对他一字一顿地说:“姥爷,我们身后像是有东西跟着。” “什么?”姥爷警觉道,“什么时候?是人还是动物?”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手上搭了第二支箭,朝灌木小心地走去。姥爷也忙拿了把猎刀在手里,一步步走向那树丛里的未知。 “扑棱棱!” 身后忽然一阵响动,将我和姥爷惊得不自觉地一颤。回过头,才发现是在不远处的树上几只鸟扑腾着飞了出来,连带着树叶哗哗直响。 回身再看灌木丛,很显然,那里面可能隐藏的存在已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