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锦梵泡在半人高的浴桶里,久久没有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官锦梵似乎睡了过去,头搭在浴桶的边缘,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前,水蒸气把脸颊熏得有些泛起潮红,更添几分娇柔魅惑。谁都没有注意到,官锦梵额头有一朵粉色的樱花印记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清晰可见,这一切都是无声而静默的。
小半个时辰后,官锦梵醒了过来。她把长发拨到身后,才发现原本清澈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浅浅的紫色,还带着好闻的香气。原本空无一物的水面上也多了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在官锦梵错愕目光的注视下,舒展着好看纤长的淡紫色花蕊。“云柳,进来!”官锦梵喊了一声,很快云柳就进来了,身影灵巧地穿过蓝色琉璃珠串成的门帘,跳进浴室里。
“小姐怎天啊!这水怎么变成淡紫色的了!还有这朵花!”云柳捧过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莲花,“这可是冰莲,千年才开一朵的,而且这又是冰莲中最珍贵的紫莲,一片花瓣就价值连城!姑娘,你是怎么弄到它的?”官锦梵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这朵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洗澡水里,还把一盆好好的水弄成了紫色。”一绺湿透了的长发盖在官锦梵脸上,恰好挡住了眉间的樱花印记。
“不管怎么说,这朵莲花也是很值钱很值钱的!”云柳的话还没有说完,莲花由外层的花瓣开始粉碎成指甲盖大小的一片又一片坠落到地面,就连看起来透明无暇的花蕊都碎成了一地。“啊!怎么碎了啊?”云柳很惋惜,“一朵千年紫莲可以卖出好几十万呢”官锦梵无奈地扶额:“好了,别惋惜了。找身衣服来我换上,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可是姑娘您才刚刚回来啊,怎么又要出去了?”云柳好奇地看她。“这你就不用管了。”官锦梵神秘地笑了笑。云柳无奈地行了个屈膝礼之后就退了出去,片刻捧了套衣裙回来。碧蓝色交襦的绣花罗裙,群面上用银线勾勒出大朵大朵的玉簪花,裙裾镶嵌着小颗小颗的珍珠,每一颗珍珠之间点缀一颗同样小颗小颗的青金石。束腰交领阔袖的款式,显得官锦梵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长袖挥舞间好像有大片的海水在随着官锦梵的手臂飞扬。为了配合一身看起来就十分清爽的长裙,官锦梵把长发在脑后绾了起来,用一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固定,又点缀了几枚蓝绿色的小珠钗。
“姑娘穿这身衣服可真是漂亮。”云柳给官锦梵整理好裙摆上最后一丝褶皱,站起来拍了拍手,笑道。这个发髻梳得十分巧妙,有一缕发丝绕过额头弯成了一个半圆又固定住,挡住了眉心的位置。官锦梵从梳妆台边的绣花软凳上站了起来:“不用给我留门,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就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c绘着浅白色五瓣樱花的蓝绿色纱扇出了门。
刚一出门,官锦梵就被一道紫色的身影挡住——来人正是下午才见过的苏朔。“姑娘好些了吗?”苏朔的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关切。“嗯,好多了。”官锦梵笑笑,纱扇一甩合了起来,握在手中。“那我就放心了!下午姑娘身体状况不允许,也没能好好地给姑娘赔罪,不如我们去浅蕊楼坐坐可好?”浅蕊楼是前朝一位浅蕊公主的居所,因为景观很美,浅蕊公主去世之后,浅蕊楼就被浅蕊公主的表妹慕容心改造成了酒楼,并且很快在上京城出了名。
“好。”官锦梵出门时已经给自己留了大把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所以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浅蕊楼在河对岸,而这条河偏偏又很宽,于是官锦梵和苏朔租了一条看起来十分豪华的三层画舫,准备去浅蕊楼。行到半路,一艘小船驶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公子请留步!我们秦姑娘请您上她的画舫去坐坐,喝杯清茶。”向不远处望去,一艘华丽的大画舫正以“龟速”缓慢的前进。那艘画舫上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都是纯净的白色,门帘上用金线绣了一个“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