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廊的尽头,站在窗户边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恰好有一棵树,树冠像是刚刚燃烧得正旺的火焰散开,翠绿枝叶繁密,树干坚固稳定。
空气像是被凝固,每片树叶都不曾动一下,只有稀稀落落的碎汞随着树杈间隙掉落在树冠的荫遮下。
周颂声音很悠远,他声音像是机械转动的冰冷碰撞声:“你先去陪陪他爸妈,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徐娈应他,转身去了走廊转角,安慰掩面哭泣的夏母。夏烨家里开的花店,他爸妈经营一年的收入基本上都给夏烨看病买药上,夫妻两人很节俭。
徐娈曾见过夏母独自一人在清晨去花市进货回来,三轮车上好几箱十几斤的货物她自己一人就应付的过来,胳膊里仿佛蕴藏着使不完的劲。
收拾完了花骨朵,再忙着开张店铺招呼客人,永远宽容大方,对于顾客的苛刻要求或者批评责难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兢兢业业,很是勤勉。
他们一家人脸上总带着这里的人所没有的善良和淳朴。
手术室外的人与时间僵持,手术室内的人和命运对峙。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面色严峻,等待着结果。
徐娈的机械手表的秒针转动,那细微如若蚊虫振翅般的声贝很清楚地可以听得到。徐娈和夏母夏父坐在长廊的座椅上,静静等候。
手术门推开,走出来的永远都是穿着消毒手术服的医生,表情不外乎只有两种,带着鼓励的欣慰,面色凝重的宣告。
夏母第一个迎上去,程医生这次带了眼镜,镜片还很厚,眼里的光被透明的镜片无数次折射,看不清楚真实的情绪。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这一次他的很多器官都有明显的损伤,病情有点恶化,应该是上次感染造成的,预计后面还要有一场手术,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夏母听到最后一句话,明显撑不住自己,有点崩溃了,拉住医生的衣袖:“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医生我儿子之前不也好好的,病情怎么说恶化就恶化?”
程医生有点无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种病的死亡率已经大大降低了,只是患者和家属没有重视起来,所以导致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夏父把夏母拉回来,搂住她的肩膀,夏母靠在夏父的怀里抹泪,早就因为抽咽熬红了眼睛,现在又有点浮肿了。
徐娈跑去刚才待的长廊尽头,周颂高瘦细削的背影在她面前,一头黑发修剪地整齐利落。
徐娈走得离他很近了,才看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滤嘴那里有一道很深的指甲印,他刚才吸烟的时,手指一定捏紧过滤嘴。
周颂看她来了,将香烟拿下来,在铝合金的窗台上轻轻戳几下,烟就灭了,随后他将燃了半根的烟放在耳朵上,才问,“怎么样了?”
徐娈一时间想不好很好的措辞,她怕周颂听到这不尽人意的消息会失态,就斟酌词句了好一会,才开口:“夏烨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暂时没事,过几天还有手术,就看手术结果了。”
周颂一时间抓不住重点,挑挑眉毛:“算好事坏事?”
徐娈迟疑了一下,“坏事。”
“哦。”周颂应了一句,过好一阵才想起来问,“没了?”
“嗯。”
“一会的时候,我们进去看看他有事没事。要没事我们就走吧。”
“嗯。”
两个人走到病房门口,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程迪站在病房门口,两手拎包在身前,小巧精致的手提包里面一直有手机振动的嗡嗡声音,她低着头置若罔闻,倒是因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抬起头。
“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当然是为了等那个连续两天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