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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来自逐寇军的烈士家庭,父亲是忠义营校尉,母亲是鸾卫营女卫,在九原之战中双双阵亡。忠义营大撤退时,年幼的他被祖父抱着逃难,祖孙俩就此相依为命。三年前刘枫统一五岭时,他正好十六岁,凭借双烈士遗孤的身份,体格羸弱但根正苗红的他保送入学卧龙学府政略院,通过自身努力,成了首批毕业生,也将是龙川县今后的县令。

    刘枫望着大街两侧满目疮痍的房舍店铺,若有所思地问:“承宣,你年纪虽轻,今后也是一方的父母官儿了,肩上的担子可着实不轻,如何?心里有谱吗?”

    吴承宣微低着头,略一抬眼,瞧了瞧刘枫脸色,不慌不忙地说道:“回殿下,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臣,殿下虽只十六岁,肩上的重担何止千钧?承宣今年十九了,自然也要见贤思齐的。刚才殿下问我,有没有谱?下臣回禀殿下,有谱!”最后二字说得铿锵有力。

    吴承宣的从容自信赢得了刘枫的好感,笑道:“好啊,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咱俩幼主少臣,相得益彰,来,说说你的谱!”

    “是!殿下!”他屈臂收了收马缰,轻咳一声说道:“臣治理此县,远有三大策,近有五小略。所谓三大策,第一是编户齐民,之所以排在第一,是因为民为政之本,岭南道自古以来便是地广人稀,让人说成是不毛之地,可现在大大不同了,北方战乱,狄戎暴政,将大量难民逼入了岭南,这些人,全都没有纳入户籍,哪里有粮,他们就涌向哪里,这不仅添乱,更是一种浪费。所以臣第一步就要将这些人留下来,扎下根,成为新的本地人。

    吴承宣说着,又瞄了刘枫一眼,见他暗暗点头,心中自信愈足,说道:“第二是屯田垦荒,所谓粮为军之本,眼下治理地方与学院教授的办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形势,我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保持战争状态,后方行政,也要一切以此为本,所以我的想法是,用荒地招募流民,开垦出多少荒田,都归开垦者所有,官家提供种粮,每三十亩荒地奖赏耕牛一头,并且免赋一年,以期尽快见到成效,为前方战事服务。这一点,是要殿下恩准的。

    “准了!”刘枫斩钉截铁地应了,说道:“你说的很好,实话告诉你,我打算恢复汉朝时的郡县制度,当然,不是现在马上恢复。一来战乱仍频,不比承平年代,暂时的军管是少不了的。二来我也没那么多人才治理地方,所以目前只设县一级,两年后观政绩优劣,选拔出九郡郡守,我是看好你的,希望到时候南海郡的郡守就是你。”

    “谢殿下栽培!”吴承宣难耐心中的激动。汉朝元鼎六年,朝廷将岭南划分为九郡,即南海c苍梧c郁林c合浦c交趾c九真c日南c儋耳c珠崖。南海郡排在第一,就连堂堂周家宗家所在的番禺城也在南海郡治下,若真能成为南海郡守,将来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了。

    刘枫赞许地笑了笑,说道:“你看,被我把话题扯远了,你接着说!”

    吴承宣强压住心中的热切,接着说道:“殿下说得极是,与下臣这第三策其实是相通的。所谓通为治之本,下臣的第三策就是修堤铺路。我打算在农闲之时,组织本县民壮重修官道,广设邮驿,开畅河渠,夯筑堤防。这件事,是大事,但不是急事,因此排在最末,要等前两件事见了成效,才能予以着手。”

    吴承宣说着说着,腰杆也越挺越直,到最后总结时,已是抬头挺胸,意气奋发了,“下臣干好了这三件事,龙川县虽小,每逢战时能征丁出兵,积谷纳粮,非战时能开荒种桑,安置流民,辖下之地邮驿通达,工商互利,治下之民温饱自给,衣食无忧,所谓的‘治’便是这个样子了。”

    吴承宣扬着下巴,微眯双眼,正沉浸在自己理想的憧憬中,忽然觉得太过安静,睁开眼一瞧,九殿下正笑吟吟地斜睨着自己,连忙肃容道:“下臣一时忘形,殿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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