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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一把匕首,重重戳在桌面上,“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千户家的小娘么上回抽我一马鞭,爷们说什么也要抽回来!”

    众人一愣,接着哄堂大笑起来,有人贼贼地喊道:“一鞭之仇定是要抽回来的,可抽的不是马鞭,是人鞭!”此言一出,笑声愈烈,淫风荡气盈满斗室。

    唯独蓝队正没笑,他郑重其事地对柱子说:“好!好孩子!是条汉子!哥哥我答应你了,事成之后,你活着,柯克儿的小娘么就是你的奴婢,爱咋抽咋抽,你死了,哥哥就在你墓前宰了这小娘皮,让你抽着她上路!”

    “好!多谢大哥!”

    蓝队正转过脸来,冷然道:“你们笑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什么可笑的?狗子!你媳妇咋死的?她好端端的为啥投河自尽?铁娃!你爹的腿是谁打断的?你妹子是谁卖去窑子里的?倔驴子!你祖上传下的二十亩地呢?上哪儿去啦?啊?瞧你们一个个儿的,乐个屁!不像个爷们!还敢笑话柱子,我呸!”

    这一嗓子出去,纷乱的笑声戛然而止,屋内静得出奇。过了一会儿,他们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都不说话,眼神却凶厉的可怕。眨眨眼的功夫,再没有一个人坐着了。

    蓝队正竖起大拇指,改颜赞道:“好!这才是好汉所为!告诉你们,哥哥我买通了县衙的马夫葛蹄子,咱们从后门溜进去,未必不能成事儿!”

    众人一听信心大增,齐声应道:“好大哥,咱们听你的!”

    蓝队正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沉声道:“这趟买卖,不死人是成不了的,咱们按老规矩办,大事儿一旦成了,殿下赏的家产不管多少,咱按人头分,活着的分一份,死了的分两份,杀了正主儿的分三份,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群情激昂,大叫:“妈的!豁出去了!就这么干!”

    天下有一种特殊的强盗,他们平时为民,春耕夏耘,种桑养蚕,与寻常老百姓没啥两样,可一到了夜里,这些老实憨厚的泥腿子们就会扔掉锄头,拿起刀枪,用一条黑巾将淳朴善良的面孔遮盖起来,化身剪径强梁,明火执仗,拦道掳财,杀人越货,绑票勒索,除了奸淫妇女,他们几乎无恶不作。完事儿了财一分,黑巾一扯,各回各家,又成了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这种强盗原本便是本地人,人地两熟,组织严密,大多都是同乡同村的左邻右舍,又或者沾亲带故的本家,不仅互帮互助,还能互相监督。规矩也很森严,谁要是坏了事儿,那就自个儿扛下来,死后家里自有兄弟帮衬,养老育幼不在话下,逢年过节都有安家费,往后做成的买卖也少不了孤儿寡母的一份,只要带头大哥还健在,总保得一家老小衣食无缺,不受欺负。可反过来,若是口风不紧,背信弃义,那转眼便是灭门绝户的私刑严惩。

    所谓盗亦有道,他们平日多劫外乡富商大户,并不欺压贫弱,也从不吃窝边草,遇上乡里乡亲的不平事,必会拔刀相助c除暴安良。本地穷苦百姓出于感激,明里暗里的护着他们。因此百余年来,不管是哪朝哪代,这些民匪帮会的生命力都像蟑螂般顽强,除非不分良恶的屠村灭镇,否则是万难禁绝的。

    方才城楼里的这伙绿营兵,从前就是这样的一伙民匪强盗。蓝队正,名叫蓝明旭,便是这一届的带头大哥。三年前狄军进驻岭南,他便带着八百弟兄投了军。倒不是甘为汉奸,只是为了有身绿皮方便“做活儿”罢了。

    原本他们想,做了绿营兵,和鞑子便是自己人了,总不能还挨欺负吧?没成想,非但鞑子变本加厉地欺负,就连原本护着他们的乡亲也都疏远了。干他们这一行,没了群众基础,买卖也就干不成了,日子是越过越苦,心里也是越想越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如今可好,平地一声雷,霸王殿下隔墙射来一剂后悔药,想要漂白反正?想要发财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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