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单是这一剑的声势就不逊色于任何开窍“虚融”的武者。
一拳出罢,轩辕晋安屈指变招,五指覆着乌光探来,剑光差之毫厘掠过,留下道深刻血痕,他似未觉,径直抓住握剑的手腕,手指嵌入血肉之中,那手仍如握着的剑般,纹丝未动。
青筋暴胀凸起,宛若乌黑小蛇从小臂处蔓延而上,脸庞血管浮现,眼鼻溢出猩红血丝,李好看似摒弃了痛觉,眼神平淡,以极其匪夷所思的姿势冲轩辕晋安肋下撩去。
若在全盛时期他大可不躲不闪硬接下这剑,可现在他身受“彼岸”之苦,于人世的联系愈发微薄,难以调动天地伟力,只能五指松开,避开此招。
脚步轻挪,闲庭漫步般潇洒自若,但轩辕晋安打心底明了,自己的修为恐怕十不存一,与开窍之间的差距已不再悬殊。
恍惚间,脑海突地感到晕眩,眼中映照的一切事物悉数变为黑白二色,无需何紬再冷嘲热讽,他便知道那朵名唤“奈何”的花开了。
剑光锋锐一往无前,眉梢上挑了些许,轩辕晋安蓦地露出一抹笑意,继而放声大笑,笑声滚滚如浪潮,长袖一卷,将那道剑光连带着漫天月光被囊括纳入袖中,一张黑幕罩住了这天南地北。
笑声稍歇,眯眼瞧了那三千发丝尽归雪白的青年片会儿,轩辕晋安噙着淡笑,负着手悠然走来,每步踏出,仿佛踩在了某个鼓点之上,激得李好看无来由感到心神烦躁,内息紊乱,从体内涌来的那股力量仿佛一盆冷水浇到了熊熊烈火上。
埋于某处的理智夺回了身体主动权,李好看手里提着长剑,眼底尽是茫然,同一刻何紬骤然口吐鲜血,面色煞白,心神俨然遭到重创。
“我不知你给他下了什么蛊,不仅让其死而复生,且修为还凭空增涨了几个层次,可你未免也太小瞧我轩辕晋安了吧?”
轩辕晋安轻咳几声,一手握拳置于嘴边,将掌心处的殷红掩于身后,眼神嘲弄,嘴角噙着瞧不出半点破绽的笑意。
他直视着嘴唇紧抿,似彻底心若死灰的何紬姑娘,笑道:“你莫非当真以为‘彼岸’无解决之法。”
“虽然此法得让我付出极大的代价,可能藉此把‘灵虚’何未明之女收为炉鼎,这笔买卖满打满算还不是太亏。”
“不知比起你娘亲,你的滋味又是怎样。”
正在此时,边上突然传来很是煞风景的笑声,他立时眉头大皱,循声看去,只见李好看不知何故突地捧腹大笑,前俯后仰,泪水涕零而下,正当轩辕晋安疑惑这厮是否承受不住蛊虫反噬,得了失心疯,笑声渐渐停歇下来。
随手把那花十五两“重金”购来的长剑插土里,迎着轩辕晋安似笑非笑的轻蔑目光,李好看动作悠然,掏出一物,此物长三尺,双刃身直头尖,不可伤人,正是一柄——木剑!
约莫是适才使力太猛脱力之故,握剑的那只手竟隐隐有些颤抖,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了一只纤细手掌,放在他手腕上,扶正了剑身。
此时此刻,一贯喜好人前显圣出风头的李好看没有故弄玄虚的舞弄剑花,所有的吊儿郎当痞气全数敛去,提着剑,望着轩辕晋安这名睥睨天下的黑道巨擘,眼中未见分毫怯懦之色。
随后,一剑递出。
顷刻,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所有智珠在握胸有成竹在轩辕晋安脸上消失,纵然明白此乃虚象,非是真实,可他依旧无法招架躲闪,仿佛目睹了日月星辰移焉,重归虚无的景象。
阴阳未变,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寂兮寥兮。
“这是……”
轩辕晋安似有所悟,却已无力回天,嗫嚅嘴巴,一个血窟窿突地显现于眉心处,浑身精气随之流泻,生机尽断!
一剑递出,敌寇伏首,这种画风虽说正好符合了李好看初入江湖时给自己的定位,可当轩辕晋安倒下的那一刻,他仍是感到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