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没落无明师指导的情形下,武功自然是进展缓慢寸步难行。
于是乎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夏某人身上,纵使法不轻传,自己顺水推舟拜他为师也未尝不可。
他思绪翻涌,正想昧着良心奉承几句,又见夏云升拿起方才挥舞的‘烧火棍’,说道:“正所谓剑为己身,以身驭剑,我手上的这把便是传闻中的“杀生刃”,杀生即杀身,在手持持剑的情形下,便是武相宗师我也有一战之力。”
谢流风:“……”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才能让他面不改色的管一根瞪大眼睛才能瞧出几分剑样的黑疙瘩叫“杀生刃”。
昨日那睥睨无双的高手形象顷刻崩塌,恍惚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瞎了狗眼,才会生出拜他为师的念头来。
等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心头思绪,又听姓夏的这厮道:“此剑厉害归厉害,但乍看实在太‘朴实无华’了点,委实有些不匹配我的身份,只可惜我先前的佩剑赠人了。”
先前诸多话语不知如何回应,此时冷不丁到了自己能接话的时候,谢流风当即回道:“我曾祖父有收集天下兵器的嗜好,谢府库中藏剑万千,夏大哥若是不介意的话,大可任意取一把充当佩剑!”
“这如何好意思。”
“还望夏大哥忽要推辞,夏大哥昨日救我一命,怎样的报答都不过分,区区一柄剑又何足挂齿。”
尽管横看竖看都没能从夏云升脸上瞧出有半分推辞意思,可谢流风还是极为郑重道,若说先前的话还掺杂几分别样心思,他此番话便是货真价实的感激。
夏云升昨日救他一命,不管出于何等目的,如他所说,一柄剑真的无足轻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瞅谢流风一脸不容争议的神情,夏云升深觉自己实在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索性不再坚持,厚着脸皮点了下头:
“带路吧。”
谢流风如释负重地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回头瞄了眼李好看,道:“李娘娘,你去不?”
李好看愣了下,一个“去”字刚要脱口而出,就被自己悬崖勒马及时咽了回去。
谢公子有些愕然,瞥了眼李好看手上的木剑,半是讥诮半是不解道:“你整日拎着把木剑,莫不是效仿数百年前那位姓温恃以木剑横行天下的前辈?”
李好看眉一挑,道:“巧了,我还真有这打算,没准日后我还能凭着这把木剑,闯出个“木剑游侠”的名号。”
姓李的这厮虽说极为混账,可绝非小肚鸡肠的人,纵然方才有言语不当之处,也不至于因为这点芝麻小事同自己计较起来。
谢流风还欲劝阻,但看见李娘娘脸上那副“狗咬王八无从下嘴”的表情,颇有些气结,干脆利落地走出流萤院。
目送这俩离开后,李好看霎时现出肉痛神情,在这院子里来回踱着步,碎念道:“亏大发了,亏大发了,谢家就算青黄不接早已非谢归楼在时的剑神谢家,可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收藏的兵器必非凡铁。”
身旁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剑道的最高境界,便是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成剑,好看你的悟性实在太差了。”
李好看瞪了眼“坐”着说话腰不疼的自家师傅,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我未领悟剑道真谛,所以自然还是要剑的啊!”
“你手上的不就是剑了么?”
瞄了瞄手里这把四尺左右除了有个剑形,连砍柴都没斧子好用的木剑,李好看有些咬牙切齿道:“您老还有脸提这茬,甭以为我不知道这剑是你在我六岁的时候,把隔壁王叔家种的青梅树砍走后,顺手弄出来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年夏天一丝不挂被挂在树上的惨痛回忆。”
虽是以这般切齿痛恨的语调道出,可待长大成人后再回首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