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离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看向前方手持长枪的男人,右手搭在那把名闻天下的符刀断沧澜刀柄上,显得一派凝重肃穆。
能够让被誉为大臻军神的江别离如此郑重其事的人很少,但不巧,这个来拦截他去杀人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赵千岳倒提一杆通体漆黑的浑铁枪,着一袭普通至极的粗布长衫,墨色长发编织成一捆垂落腰际,眼神幽暗深邃,好似那万丈海水难以望透。
两者对峙了好一会儿,江别离率先打破沉默,平静道:“没想到书院派来的人是你,委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要清楚就算是你也没法阻拦我。”
赵千岳缄默不语,只是抡起那杆战矛却邪摇摇指向江别离,那动作很明确,意思也很明显。
江别离泛起一丝苦涩笑容:“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赵千岳淡淡说道:“你也一点没变,废话还是那么多!”
江别离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满是无奈道:“果然,你还是那样,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准会把人气个半死!”
若是此时还有第三者在场定会大惊失色,要知道大臻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草民百姓,谁人不知军神江别离平素里便是不苟言笑,以沉稳寡言闻名于整个大臻上下,那会像这般话唠。
赵千岳默不作声,自动过滤掉了他的废话。
因马踏诸国而被朝野上下尊称为军神的江别离叹息一声,带着些许无奈道:“看起来咱们兄弟俩时隔多年,又得做上一场了。”
赵千岳神色淡漠道:“要战便战,那来怎么多废话!”
“可我自己明白如果跟你打的话,我的胜算压根就没有多少。”江别离坦然直言自身不是赵千岳的对手。
赵千岳目光淡然,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果不其然江别离旋即话锋一转道:“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恐怕没法跟永安城的那位解释啊!”
“所以,别怪兄弟不念旧情。”江别离猛然抽刀出鞘,铿锵刀鸣声激荡不休,一股霸道刀意随着这柄断沧澜的出鞘,充斥方圆数里内,周遭的那些个郁葱树木受到刀意笼罩,树干齐齐断裂轰然倒下。
赵千岳面无表情单手提枪,很是平淡无奇的刺出一枪,可江别离却是神色骤然大变,符刀断沧澜斩出浩繁变化无穷的一刀,但这通通没用,满天刀影在这普普通通的一枪下尽数溃败。
江别离后退几步,反手横刀在胸前,企图挡下这记蕴藏着天地至理的一枪。
赵千岳五指握住枪杆,抖落枪花迅猛刺出浑体漆黑的战矛却邪,枪尖点在雪亮刀锋山,无形的冲击波裹挟着磅礴天地之势席卷向了四面八方,激荡出足以令寻常武者耳膜刺破的金铁交鸣声。
江别离收刀入鞘,摆了摆手,颓然认输道:“不打了我认输,没想到怎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已经触及到了武相境,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这众多武者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赵千岳神色淡漠,对于击败了这个大臻军方第一高手没有露出任何自得之色,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好嘚瑟的,早在他还未曾离开永安城的时候,就已经打赢了江别离不知多少次。
江别离耸了耸肩,洒然笑道:“既然被你打赢了,那我自然没法去追杀天河夏家唯二残留的嫡系血脉。倒是得好好思虑思虑,该用什么理由糊弄一下永安城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身为大臻王朝现任武官第一人的江别离好似对目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并没有多少忠心,言语中充满着足以被言官弹劾至死的大不敬。
赵千岳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江别离犹自在那念叨个不停,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觉他的眼底里透露着一抹难言的复杂之色。
似是觉得在赵千岳面前说这些话有点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