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人见他脸色冷寒,小心翼翼试探道:“是否帝宫方面——”
长离太子淡然道:“这是素澜公主养了几万年的信鸟,与帝宫何干。”
旁人见他神情愈加黯淡,不敢再出声打扰。
长离太子站在原地,盯着远隔一条天河的四王营地,长袖下的手捏得骨节泛白。少顷,他转身回营帐。
一名魔将松了口气,低声道:“少主怎么把鸟放走了?他脸色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今晚准备加个餐,吃烧烤灵鸟。”
另一人喃喃道:“素澜公主那不是青龙王的”
“跳轮回台上瘾的那位?”
“对对对,就是她。”
“少主怎知灵鸟是素澜公主的?莫不是曾经有过交集?”
“不会吧青龙王不是成亲几万年了?咦,神界遭逢万年难遇七夜暴雨那次,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那不是个笑话么?老夫少妻把持不住,哈哈——你问这个干吗?”
“不是,我记得那次以后,魔宫花草一夜之间凋零殆尽,少主杀光了地牢中所有的囚犯,不论罪行轻重。之后闭关千年,出关后修为突飞猛进,会不会太巧了?”
“”
鸦雀无声。
一片沉寂中,一只灵鸟从营帐中飞出,展翅天际。
行进的方向,众神之巅。
今晨的信来的格外早。
苏兰解下信,见那灵鸟片刻不曾停留,振翅迅疾飞走了,不由觉得奇怪。展开来一看,瞬间死死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信上的字迹陌生又熟悉,与她自己的七分相似,带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记忆的味道。
多久了?
九万年?十万年?
不该觉得陌生的。
帝宫仙境,年少时的怦然心动,那短暂而美好的三百年相恋相守那名白衣少年微末的一点仙术,全由自己传授,而她名动上界的书画琴艺,则是他不厌其烦的亲手教习而出。
信里只有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落款
——魔界长离太子,敬上。
阿婴闲得无聊,又怕呆在东宫,母亲会叫他读书练功,于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到六道轮回台附近走了一会儿,回到苍龙王宫,已经过了半日。
几名侍女聚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身体矮小,脚步又轻,如果不刻意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很多时候便会被忽视。
就如这一刻。
“我早就说了,你们还不信!外头早传开了,陛下在下界养了个外室,这次是要带回宫的,每天都来信催王后答应——”
“可是王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呀,怎会气得吐血?还遣退凤宫所有的随从,一个人关在里面翻箱倒柜,不知在干什么。”
“这有什么不懂的?王后即便对陛下无意,那也是身份顶顶尊贵的天选帝女。陛下纳妾,寻个什么样的不好,非得是个凡人这不是打帝宫的脸么?”
阿婴冷笑不止,猛地一脚踏在地上,一声巨响,汉白玉石应声碎裂,数道裂缝一直蔓延到那几名侍女的脚下。
侍女们吓了好大一跳,惊叫起来,回头看见他,更是脸色惨白,一个个的慌忙跪下,哀声求饶。
阿婴却不看她们,扬声道:“来人——将这些犯了宫规的长舌妇,全给本太子撵出去!”
苍龙王宫没有宫规禁止侍女嚼舌根。
虽然阿婴绝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