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赶到海鲜店的时候, 看到的是满屋子的狼藉, 玻璃鱼缸碎了一地,水和鱼都淋溅在水泥地上, 时不时地扑腾两下。
四五个高大壮汉在一旁骂骂咧咧, 陈姐手里拿着纸巾捂着额头,纸巾的边缘渗着血迹。
店门口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指指点点,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
林鸢拨开围观人群, 陈姐见了她如见救星, 指着那几位壮汉:“老板你可来了, 就是那几个人砸的店,不仅砸店还打人!”
壮汉闻言脸上的横肉不爽地抖动了两下,往前走一步, 秀出手臂处狰狞的纹身:“明明是你们店大欺客想讹人,我只不过推了你一下, 你是没见过我打人是什么样叻!”
听说店里有人闹事,林鸢也没傻乎乎地一个人来,带上了厂里最年轻力壮的几位工人,亮着精壮的膀子往她身后一站也颇有气势,说话的壮汉登时矮了一节, 不敢再上前, 只狠狠地瞪着眼。
林鸢看都懒得看那几个地痞流氓,问陈姐:“报警了吗?”
“报了。”
两分钟后,警车赶到。
详细了解情况后, 民警把那几个挑事的带上了车,也让陈姐和林鸢回局里做笔录。
林鸢惦记着陈姐额头的伤口,让助理先跟他们去局里等着,自己驱车先送陈姐去了医院包扎伤口。
伤口血流得多,但不算严重,针都不用缝,轻微的皮外伤,擦了擦碘伏,医生便让她们回去了。
陈姐在被擦伤口的时候,跟林鸢说起当时的情况,那几位壮汉本来就来者不善,看着就不像来买海鲜的,进门之后,没说几句话便开始砸店,她上前欲阻拦他们,直接被推搡倒地,正好撞在一根立起的玻璃渣子上,好在她反应快,及时将脸撇开,才伤了额头一点点。
林鸢听得心惊,店被砸了倒不算什么,这人要是出了事,她这个当店主的也脱不了责任,这伤口要是再往下移两寸,陈姐的一只眼睛就算废了。
处理完伤口,二人来到警察局,刚进大厅,便听那壮汉向警察无辜地诉苦:“一条鱼卖两千块,不是黑店那是啥,俺们砸店是不对,那也是店主宰人在先。”
陈姐气得发抖,叉腰怒道:“你去别家问问,两斤东星斑是不是都这个价格,还说我们黑店,天地良心!”
民警做了个禁止喧哗的手势,叫陈姐过去做笔录,另外有民警把林鸢单独叫到一个房间。
办案民警问了林鸢一些寻常的问题,什么认不认识那些人,店里的损失有多少。
那些人林鸢别说认识了,见都没见过,至于损失,她略回忆了下,大概在两三万元左右,鱼缸都不贵,贵的是里面的鱼,这么一摔一折腾,估计都死了。
方才在厅里,那些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闭口不提赔偿的事,林鸢估计是要不回这钱了,民警则建议她赔偿方面若谈不拢,可以直接移交法院。
相比赔偿,林鸢更在意对他们的处罚结果:“那那些人就这么算了?他们伤了我的店员”
民警低头看了眼案本:“你店员只是轻微伤,他们这种情况按治安管理条例,最多也就是拘留十五天。”
办案的民警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模样,看林鸢像是个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忍不住低声提点了两句:“那几个无业游民是我们局里的常客了,你不如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了谁。”
这事不说,其实林鸢心里也明白,海鲜市场那么多家店,那些人随便问了一条鱼的价格后,便开始狂砸东西,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c蓄意挑事的。
林鸢平时和这些人没有交集,听警察的话似是说那几个混混只要有钱,什么脏事都接,这件事背后是谁指使的,她心里已经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