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阳喝着茶,与这三位产粮大户天南地北胡说八道,四个人坐在一起围着江南粮产和运道码头吹牛逼,吹的自己连妈都不认识了。
一位富商败下阵来,心中暗自叹息,不愧是京城里来的大人,说话之道远胜于他们,差点就被大人套了个底。这细细想,陪聊了一下午,他们什么也没捞着。
无非就是知道周大人吃过大江南北的酥花鸡,游玩成都府与一名妓发生奇缘,最喜欢的亵裤颜色,还有酒过三巡之后他要打几个嗝。
这和他们要知道的码头运税半毛关系都没有。
隔壁坐的兄弟还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使给他的眼色,侃侃而谈,“大人,日后若还要去凰州游玩,请务必找我。话说,最近凰州出了一声动梁尘的名伶,命唤萧美娘”
“咳咳。”
“杨兄,可是染了风寒?”费阳殷勤问道。
对面的富商瞥了一眼门口的来人。
费阳警铃大作,看向靛蓝官服的赵淳清,心知今天是完蛋了。
“几位好生兴致。”赵淳清提拉着嘴角微笑说道。
周围空气不知怎么降了下来,三位富商忍不住搓搓臂膀的鸡皮疙瘩,其中一位非常识相,看出这监督史大人似笑非笑下狂暴的怒意,拉扯到那两位,行了礼便疾步离去。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费阳都不看赵淳清的眼睛,眼观鼻鼻观心说。
“在你说与成都名妓奇缘一宿,解锁十八个姿势时。”赵淳清提溜费阳的脖领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下。
费阳站在他正面前,把头都埋到胸前。
“你挺能耐的,在我身边待了几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趣事可言。”赵淳清冷笑一声,吹了口飘散的茶叶,抽出手,摩擦费阳勾着的脖颈。
费阳的脖子稍长,脊骨纤细,肤质柔嫩光滑,名副其实的天鹅颈。
当然在赵淳清眼中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折断那种。
扁着嘴,费阳眼睛鼻子都快吓到一堆了,他小声嘟囔,“没有的事。”
“哦,说说。”赵淳清饶有兴致听后文。
“这些都是从小说话本上看来的。”费阳老实说。
“懂得挺多啊,不愧是博览群书的周大人。”赵淳清嘲讽道。
“殿下,我没骗你。你也知道,我在宫里待着与您是寸步不离,哪有什么机会出京看戏啊。这不都是为了交际应酬和那几位拉近关系吗?”费阳直喊冤枉,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希望赵淳清能看到眼中的真诚。
赵淳清当然知道周昀没有出过京。
“周昀。”
费阳身子一惊,赵淳清很少直呼他的名讳,还用这么冷淡的语气。
“最近几个月,你倒是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讨人喜欢。”
费阳天真无邪笑着说,“没有啊。我还是那个我。”
赵淳清握住脖子的手一使力,费阳以为下一秒就会被咔擦,好在赵淳清只是将手移到脸上抚摸了。
“也招人恨。”
“”
“听话,乖一点。去把那些话本拿来我瞧瞧。”赵淳清下令,费阳哪敢不从,只能忍痛割舍他打发无聊的宝贝了。
赵淳清以为他会去拿包袱什么的,没有想到,费阳转了个角就从书房的隔间里掏出几本放在桌上,今早才到督师府,这就准备上了,看来真是把这些闲书当饭在吃。
见着书的一角起了皱,费阳还抽空去抹平,只见上面几个烫金大字,游清艳史。
赵淳清抽抽嘴角,翻了几页,脸一下子就烧红,嘴里的茶水也不知怎么咽下去,竟呛出了声。
咳咳。
画本被丢在桌上,摊开来是两男一女,可谓是图文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