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油光可鉴。
但有时怪人也会躁狂,躁狂起来,手中长近一丈的扭曲拐杖挥舞如风,宁锐站在十丈之外几乎都站立不稳,气血鼓荡心烦意乱几yu暴走,但偏偏距离怪人最近就在拐杖挥舞范围内的灌木黑果以及残旧水桶无恙。
宁锐内心咂舌叹服,嘴上却不积德,偏生爱蹲坐在一旁,如同在街头观看卖艺耍猴,嘴里市井俚语不断。
大多时候怪人不搭理他,有时实在被聒噪得烦了,随手就是一拐直出,每次都是一模一样。
宁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以他的桀骜,怎能忍受在同一水坑里不断跌倒,所以每次回去都会花费大量时间jing力去反复推演练习,希望下一次可以躲过。但现实很残酷,每次自以为准备充分信心满满的他都会被怪人这轻松一拐给无情戳中,无论他尝试着从哪个角度去躲。
近ri里空闲时间经常耗在血蚊壶上摩挲阵线,培养器感,不知是不是错觉,渐渐对怪人这“直出一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觉得这一拐所蕴藏的意味似乎与血蚊壶上那复杂莫名时隐时现的阵线有些关联,但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什么,又似乎一无所得。
倒弄得木霜很有些忐忑,寻思是不是该学习些新鲜的烹制方法来,宁大哥最近吃饭时经常停顿皱眉,莫不是已经厌了?
这一ri,正值怪人躁狂时,丈拐如亢龙出海,飓然舞动。宁锐照例蹲在一旁观看,由于想摸索怪人拐法与血蚊壶阵线之间的关联之处,这次出奇的安静与专注,但此番认真之下,直看得头晕眼花四肢酸软竟也没能看清楚一招一式,只觉得眼前有一条黑龙怒海翻腾,骄然狂舞,威猛之势凶压四海,随时都会择人而噬,心脏跳跃如雷,胸闷yu裂,直yu晕倒——
但他偏要倔强,偏执而又强大的意志死死抗住昏沉之意,脑中不断回想着血蚊壶那跳跃莫名的阵线:线条俱动、曲线跳动,直线贯进、线凝于点、点散成线……同时夹杂那从来逃不过的“直出一拐”不断闪现:是曲是直、是横是竖、是点是线、是动是静……
突然之间,他双目圆睁,脑中轰然鸣动,思维瞬间清晰如昼——
因为他居然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怪人结束狂暴之后的收拐之势,以曲化直,从线归点,不着痕迹,自然而然。
这一瞬,脑中突然清明起来,血蚊壶表面阵线也好,怪人那“直出一拐”也好,均遵从自然之意,不受人意所束,冥冥之中自有法则,它最应怎样出现,就让它自然而然,怎样出现。
也终于明白缘何那一拐怎么也躲不过,因为那一拐与招式无关,与速度无关,与曲直无关,与点线无关……只与自然法则有关,只与先天气机有关。换句话说,那拐杖目标不是自己身体,而是顺从自然之意,锁中自身气机,所以无论怎么躲闪,在自身气机牵引之下,也全都于事无补。
它最应怎样出现,就让它自然而然,怎样出现!
宁锐眼中一亮,心中轰然顿悟,急忙盘膝而坐,一式“踏空”起势,凝沉心神,三呼三吸泻尽废气,仰头一口浑气鲸吸而入,进而流转全身。如潺潺涓流,经筋肉、过血脉、沐骨骼、舒毛发……半息之后,砰然而散,尽数蕴散于血肉肌肤毛发骨骼之中。
接下来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意念催动上下气海先天清气,然后强行贯通一气,而仅是屏住鼻息毛孔,断绝与外界一切气体流通,静下心来细细感受身体内的每一丝生机,筋肉、骨骼、血脉、毛发、脏器、淋巴……
渐渐的,胸腔开始沉闷yu裂,周身血脉鼓荡如chao,身体通红如虾,肌肤寸寸战栗,脑海昏涨yu裂,如被巨锤一阵一阵猛砸,肌肤毛孔开始渗出血丝来——
但就在这时,从筋肉间,骨骼内、血脉中、毛发里……一丝丝微弱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