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 李落雁跪在封骐身前, 看着摆在自己身前鸩酒,不禁冷笑。
封骐阴冷道:“为何要害怿心?他与你无冤无仇。”
若是今夜恰好余千手不在,又或者恰好余千手忘了及时挑断温宁安的手脉,只要任何一个小细节出了差错, 那么温宁安便当真
封骐直到如今还感到后怕,一想到温宁安曾经离鬼门如此之近,前脚都迈了进去差一点儿便要回不来了,封骐便很狂躁。
谢穆方如今已被收押入狱,但诡异的是,影卫却在荒郊野岭处发现了另一个“谢穆方”的尸首,却原来真正的谢穆方已死。这个袭击温宁安的假谢穆方, 撕下了脸上的假皮后,出现的面孔让封骐万万想不到。
正是封骥。
那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胞弟。原以为他已经死了, 去没想到还能回来重重地暗捅自己一刀!
封骥若是没有内应相助, 又怎么能躲过无数个影卫的眼睛与监控顺利伪装成谢穆方?而经过调查一切便明朗了,却原来李裕锡虽然已死, 但早已为封骥与李落雁牵了线。
李落雁悠悠道:“也没什么, 只是不想活了, 但也想拉一个垫垫背,好慰藉慰藉本宫这一颗不忿之心。”
“你恨朕,便朝朕而来!对怿心下手又是如何!”一想到温宁安所受之苦,封骐便觉得心底仿佛被人挖了一个洞。
李落雁看着封骐眼底下的乌青只觉得满足,笑道:“皇上深爱着殿下, 本宫朝殿下下了毒手,皇上不是更为痛苦吗?是不是仿佛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全身被针扎着,拔不出来,却也没有勇气痛下手去拔?恨不得死去,又不甘心独自去死。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痛起来也比灵魂撕裂还要可怕。”
封骐一语不发地看着李落雁。
李落雁笑了笑,却有泪水滑落。
“本宫这些年,便是如此感受。”
那一夜,凤长欢终究是向自己挑明了。也许自己对于凤长欢仅仅可有可无,可凤长欢却是自己的唯一。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日凤长欢只是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朕,已有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呵。
“只可惜殿下与太子未死,若是死了该有多好,本宫可是天天祈求佛祖与老天爷,让他们死了吧这样本宫好歹黄泉路上还有位高权重,还是皇上深爱之人可作陪伴,皇上也必定心如刀绞,说不定还会绝望殉葬。那本宫这一生,也值了。”
“温宁安运气当真好,如此都死不了,还有一群人上赶着护他周全。”
封骐眼底波涛汹涌。
“李落雁,酒已备好。”
李落雁取过了酒樽,这便是她所求的恩赐。她已经不想再活了。死了便好,死了便解脱了,再也无需受气c痛苦c孤独。
从小到大,便无人曾正眼瞧过她。父亲只把自己当成工具,那儿需要便往哪个男人的床铺送,凤长欢也不过是因自己有利可图才搭理自己。
何其可笑。
李落雁低声道:“皇上,你可知,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本宫初初嫁给皇上之时,也曾真心喜欢过皇上。”
封骐挑眉道:“朕当年对你也曾有过怜惜,更也曾有过失望。你的喜欢,便是利用朕赐予你的权利联合李家对付朕吗?”
“皇上当年的怜惜,倒不如不给。若不是皇上对本宫凉薄,本宫也不会”
李落雁取过了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来生,莫嫁帝王家,莫嫁帝王家”
乌黑的血从李落雁嘴角缓缓溢出,李落雁只觉得意识开始抽离,浑身抽搐。
封骐幽幽道:“朕对你凉薄,你便转头欲将朕置入死地。然而朕负了怿心,怿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