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融冰与冰冷刺骨的积水,到处都是打斗的凌乱痕迹。
封骐一动弹胸口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低头只见自己左胸处插着一把长剑,位置恰好避开了要害与血脉,因而血流得不多,倒是疼得封骐面色一片苍白。
南白仙翁擦了擦嘴角已然干涸的血将封骐拉了起来驾着朝冰室的门走去道:“离开这里去看太医吧。”
“嘶——”还淌血的大口子被猛烈地一扯,封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别因为死不了便如此粗鲁啊!
封骐无奈,心道从小到大师父似乎便从未对自己有过好脸色啊。
“堂堂七尺男儿天下之主,别如此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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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有一股清水淌入了自己喉中,清凉润喉,只觉得仿佛得到了重生。接着便是温热的白粥,白粥中参着香甜的肉碎,即饱足又不至于伤害空荡荡的胃。
“怿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有人将湿布轻轻地盖在了自己头上,温柔地摩挲着自己的发顶。
“是我疏忽了”
梦里一片温柔。
然而待温宁安转醒后,寝宫内依旧空荡荡的,阒无一人。温宁安摸了摸头上的湿布,看了眼身旁桌案上满着的茶壶与满满的点心。
他方来过。
而此刻封骐站在了寝宫外,靠着栅栏却不知为何不敢进去,不敢面对温宁安。
他定是恨透了自己
从冰室里出来后听了秦招凰的话,连伤口都还未来得及包扎便冲入了温宁安所在的房间,第一次如此失态,如此憎恶自己。
封骐叹了口气,只觉得烦闷与绝望,与温宁安之前一同在山庄的日子不同,忽然便失了对下一个明日的期待。
也许自己当真错了
“禀告皇上,南白仙翁已然平安离开了。”
封骐颔首,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离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白仙翁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你体中的内力一片紊乱毫无章法,迟早会毁掉心脉,已然撑不了多久。若是有一天归西了,你房中那位可怎么办?还是尽早放手以免祸害他人吧。”
“尽快拟制定下继承王位之人,以免日后天下大乱。”
封骐摇了摇头,诅咒天子,天下间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师父敢这么说了,不怪江湖上传言得罪谁都不可得罪丰州南白,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却是无牵无挂无后顾之忧,乃天下第一不怕死之人也。
见小太监跪在一旁不敢离开,封骐蹙眉道:“还有事?”
“禀告皇上,秦国师求见。”
秦招凰?
封骐转头往西殿的院子走去道:“让他来见朕。”
枫树满园,假山流水。既然是处于天子居所的百花园,里头的景色自然是最好之一,无可挑剔的。
封骐此刻便坐在石桌旁,手把玩着那龙形的黄玉。
“参见皇上,皇”
封骐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打断道:“无需废话,直说来意。”
秦招凰深吸一口气,呼出,再深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双手捧着朝封骐道:“皇上,这是臣献给皇上的好物。”
“何物?”封骐微微挑眉。
“禀告皇上,此乃欢欢草。”秦招凰脑海里浮现了不久前与封骐到寝宫内所见到的温宁安的样子以及盘桓在池水中的龙,鼓起了勇气道:“欢欢草可谓神草,在风月场所以及达官贵人的后院中极为普遍。只要在欢爱中服用了此草,保证温将军从此离不开皇上,听话服帖。”
“朕知道欢欢草是什么东西!”封骐赤红着眼挥手将石桌上的茶具尽数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