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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眶内,水汽迅速蔓延。

    “呵呵。”如以往难过时候一般,她仰头轻笑,但这次却有水珠从眼角滑落进发梢。

    身子因为未知的一切而阵阵发凉,仍旧有头重脚轻的感觉,陈容掀开薄被下床,脚却踩在一个圆滚的柱体上,她一惊,稍稍挪开脚,在看清那物体后,脑子一下就懵了。

    那是……一根用过的针管!

    针尖上有点滴红色,而针管里头,还残留着点点没有注射完的浑浊液体。

    若有觉悟,她猛地转头看着皮肤白得近乎于透明的左手手臂上的那团中间还有点滴干涸血液的醒目乌青,脸色瞬间转为蜡白。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晕心闷恶心,为什么会身体僵直四肢麻木了。

    孤儿院里曾经有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姐姐,在16岁时跟着同是孤儿的男友出去闯荡。可两年后,退却曾经的纯真,她带着满身风尘颓废归来。明明是一个才18岁的花季少女,却偏偏一身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悲凉。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姐姐,一出孤儿院就被已经吸毒三年的男友引上了不归路……而她这次回来,只是来看一眼养了她十几年的‘家’。

    之后,陈容再见她之时,是在殡仪馆。

    棺木里的浮肿惨白的脸上,有着即使再浓厚的妆也掩盖不了的被打的青紫痕迹,拉开那层寿衣,曾经如藕般白嫩的手臂上,细密的针孔随处可见,有些针孔甚至已经溃烂成脓,散发出浓浓恶臭。

    死因是吸毒过量。

    那时,陈容八岁。

    静静的看着脚旁的针管,陈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具身体主人的死因,也是吸毒过量。

    或许这就是宿命?

    陈容咧了咧嘴想笑,却因为脸上的肌肉太过僵硬而有些狰狞。

    宿命?真是可笑!

    踉跄着起身,紧闭了许久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她反射性一脚将针管踢到床下,注射之后留着一团乌青的手也缩在身后。

    进门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女,“老爷太太叫你下去吃饭。”平调的语气,陈容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耐。

    老爷太太?

    手掌收拢,指尖陷进肌肉,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有了些清明。看着站在门口因为不耐烦而准备催促的女人,陈容平静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马上就到。”见那看打扮就知道是佣人的女人立刻转身,丝毫没有关门的觉悟,她淡淡加了句,“关门。”

    那女人怔了怔,明显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陈容皱眉,从她身处的这间房间来看,她在这个地方的地位虽不能说高,但也不会低到哪去。只是要求她离开时顺手关门而已,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请你关门。”或许她不该多嘴让她关门,但现在她累极了,脚虽然踩着地板,却像飘在云端。反正对方只是顺手的事,她就省点体力好了。

    沙哑但仍悦耳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女人好似清醒了般,有些恼怒又有些仓促地转身将门带上,因为用力过度,房门关上时的声音很大。

    站在门口往两边走廊看了看,直到确认并没有人因为这过重的关门声而过来查看后,女人拍了拍胸。她竟然被这个整个夏家刻意忽视,在人前向来低着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吓到,还真是丢脸。

    佣人看了眼紧闭的门,恨恨地轻声‘咀’了一口,踩着脚步离开。

    房内的陈容并没有在意那个佣人的态度,站在宽大得比她家的厅还要大的浴室内,看着镜子里五官精致如画的陌生脸孔,她惊慌无措得连心脏都在颤抖,只能死劲揪着衣襟张大嘴大口的呼吸。

    猜测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变成了另一个人?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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