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淡淡地笑笑:“我这个市长早被撤职多少年了,再叫也不舒服,还是喊大姐吧。”
苗苗听完,立刻微微转头,将目光望向了萧何吏。萧何吏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乔玉莹发了话,总不能非把她往老一辈上推,尽管自己肯定是要除外的。
孙艾静望着乔玉莹那张虽然并不太老,却也毕竟已不再年轻的脸,笑了笑道:“那好吧,乔大姐,我和道静真的很敬佩您。虽然我们来黄北时间都不长,但是您的事迹却是如雷贯耳。”
“呵呵,好事不多,丑事不少。”乔玉莹淡淡一笑,摆手打断了孙艾静,起身端了酒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就不要客气了。要论本领,我恐怕比二位差得远呢,我当初三十二岁当农林局长,整个黄北怀疑声不绝于耳,可是现在看你们,尤其是孙检察长,都已经是副市级了,却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就单这一点,我也没法跟你们比了。来,咱们喝酒,就不要再提那些陈年丑事了。”
孙艾静没想到乔玉莹说出这样一番话,准备好的很多话居然没法再出口了。
陈道静因为几个得力手下被抽走,心情本来就不佳,更不想掺和这些事,可孙艾静话里话外总带着她,只好无奈地站在孙艾静身后,这时见气氛有些冷淡,便端着酒杯很尊敬地对乔玉莹道:“艾静,来,我们一起敬大姐一杯。别的不说,就单单说培养出段书记和萧市长这样的领导,就够我们学一辈子的了。”
乔玉莹看看陈道静,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
三个人喝完,乔玉莹便坐下了,陈道静轻轻拉了孙艾静一把,意思说咱们走吧。可孙艾静却不走,非要聆听一番培养人才的教诲再走:“道静,咱们好不容易碰到乔大姐一次,得学点东西才能走,起码老大姐要传授咱们一点培养部下的经验才行。”
“呵呵,什么是人才?什么是领导?现在评价都为时过早。”乔玉莹拿起手巾轻轻擦了擦手,说道:“当初我提拔副区长c副市长的时候,很多人也说霆峰书记有眼光,可是后来怎么样?我还不是给老书记脸上抹了黑。呵呵,所以,有时候提拔越早,可能越不是好事!”
“哦?”孙艾静的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皱。
陈道静心里同意,可看看桌上的四个官场中人,却都是个个年轻。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乔玉莹指着墙上的那副对联笑着道:“盖棺才能定论!对你们来说,只有下台的那一刻,背影才会定格。大家心中都自有一杆秤,有些人,可能早就淹没于人海之中,但大家却常常想起他,常常怀念他;有些人还在台上,跳来蹦去,不停地表演,但大家心中可能却充满了排斥和反感,甚至是厌恶和鄙视。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想对你们说,等在台上消失的时候,在台上做的那些事,功功过过是是非非优雅丑陋,都已经板上钉钉不好改变了,可你们还年轻,在台上还是进行时,所以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努力留下一个让人怀念的优雅的背影,这是我作为一个做了错事的年长你们几岁的人的忠告。”
陈道静见自己一句话牵扯出这些忠告,怕孙艾静他们不爱听,连忙笑道:“大姐,我和艾静都记下了。你们继续聊,我们先走了。”
“呵呵,好,走好!”乔玉莹笑了笑,一语双关地道,说完看看段文胜和萧何吏,道:“我不合适来回跑了,你俩一会代表我去回敬一杯吧。”
萧何吏正出神地回味着乔玉莹刚才的话,这时听乔玉莹喊他,一愣神,几乎脱口而出道:“让文胜代表吧。”
“也好。”乔玉莹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段文胜道:“文胜,你去吧,我这边也吃的差不多了,让何吏送我走,你忙你的吧。”
段文胜张张嘴刚要话,却被乔玉莹挥挥手制止了:“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