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恩坐在病床边,眼窝深陷,神情疲惫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玉,她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征兆。♀已经是昏迷的第七天,几天来他不分昼夜的守在病床前,连病房的门都没出去过。悔恨和自责一直折磨着他:如果那天不是他突发奇想的要去爬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追悔莫及的懊恼c焦急的等待交织在心里,日夜煎熬着他,也包括赵岳和赵婷婷。这对兄妹日夜轮流的陪在病床前,心中对方玉充满了愧疚。
门被轻轻的推开,是赵岳拎着早点进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吃完去睡会儿吧,日子长着呢,不能照顾病人的人先熬倒了啊。”
邵恩无力的搓搓脸,看着睡得平稳安详的方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觉得极其难受,不想离开她。
邵恩忽然问赵岳:“你相信轮回宿命吗?”
赵岳笑了:“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不经历生死怎么会知道有没有轮回?”
邵恩也笑了:“是啊,不经历生死,怎知有没有轮回?你听过六世仓央嘉错写给爱人的诗没有?”说完不待赵岳回答,径自背诵起来:
“有一种爱,明明是深爱,却说不出来;
有一种爱,明明想放弃,却无法放弃;
有一种爱,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开;
有一种爱,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诗背完了,空旷的病房里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飘荡。
许久的沉寂后,邵恩深深的看着方玉苍白的脸,神情恍惚间带着温暖的回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首诗我只听过一次就能背诵了,是不是很奇怪?最近我总是梦见她,梦里我是一个将军,她是公主,纠纠缠缠,双双殉情,乱感人的。然后,我好像生生世世都在找她,找的很累。”说着邵恩笑了,笑完后深深稻口气,一身落寞。
赵岳拍拍邵恩的肩,不知该说什么。从小到大,他还没见邵恩对谁有过这么毫不掩饰的担忧,他看得出来,邵恩对方玉不仅仅是亏欠的内疚,还有些更深的东西在里面。于是说:“我替你守着她,婷婷一会下夜班儿过来,你回家休息休息吧。”
“我出去走走。”邵恩起身,出了病房,长长的病房走廊里寂静无人,空空荡荡。他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一时呛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病房里不能吸烟!”迎面而过的护士不满的瞅他一眼,邵恩连忙道歉,看看手中的烟,不忍掐灭,向病区外走去。
秋意已现,江南的秋在处处蓬勃的绿意中显得单薄而清浅,丝毫不能撼动根深的炎热。邵恩坐在住院病区小花园里梧桐树下的长椅上,闭上眼,想休息一下。
“邵恩。”熟悉的呼唤让他赶忙睁开眼,不惊呆住了,眼前亭亭玉立的依稀是梦里碉姜
“你是”他迟疑的问。
田姜微微的笑了,坐在他身边,用清浅的笑容,目光灵澈,依稀带着深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好像和你一样,只是做了个梦。”
说完两人俱是一片沉默,只是彼此静静的互视着,好像是近在眼前,又像是隔着几千年。
清凉的晨风拂面,带来晨曦里特有的馨香,田姜一声长叹,望着高远的蓝天:“邵恩,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扰你的清梦,各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