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蓝!辽远无边。这一方水榭亭台是多么的狭小啊,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大,真想出去走走c看看。
回身掩上门,竟看到武辄站在地中央,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皱着眉看着她,目光距她于千里,冰冷的结了霜一般。
“下雪了。”田姜尴尬的寻找着话题。
武辄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径直向门外走去。她慌忙迎面拦住他:“你去哪儿?外面全是警卫,你不能出去!”
武辄冷冷的看她一眼,一甩手,挥开她,继续往外走。
田姜顾不得脚下的趔趄,追上去着急的一口气的说:“现在王宫里警戒正严,伤还没好,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外面还下了雪,走到哪儿都会被发现的!”
武辄推开她,继续往外走,眼看就要推门而出了。田姜急了:“早知你要这样,昨晚我何必帮你!”
武辄的脚步居然就停了,冰冷的声音带着仇恨:“你何必帮我?是不是怕我逃掉,用了缓兵之计,把我稳住再交给田健和后遇,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对不对?我现在出去,省的你费事儿!”
“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没那样想过!”田姜忙不迭的否定,她哪里有那么深的心计,她要想害他,不用等到现在,一晚上都是机会。
武辄转过身:“我现在只奇怪一件事情: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是什么人?是武辄!齐国的护国大将军!自幼习武,多少年来战场上杀人如麻,剑剑致命。他刺田姜的那一剑,快c稳c准c狠,穿肩而过,正中心脏,凝聚了毕生气力。那天他亲眼看着她倒下,依当时的情形,就算中剑的是个常年习武的男人也会立时丧命,更何况她田姜,一个柔弱的风都能吹走的人。
田姜怔怔看着他,静默半天,嗫嚅着说:“本来是要死了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脑海里灵光乍现:梦里碉姜说,她的灵魂是不完整的,一部分被武辄的血封在那块玉里,另一部分失去了华彩,坠入轮回。
月儿说,那天武辄行刺田姜时,手臂被后遇刺伤,玉上沾了武辄的鲜血。
还有,临淄出土的战国末年的贵族妇女墓里,有那块刻有武辄名字的玉,那墓主人不就是田姜?不是还说墓主人是非正常死亡,肩上有锐器所伤的痕迹
其实田姜本是被武辄刺死了的,本应该已经下葬,就被埋在那座两千年以后被人发掘的墓里
月儿不也说,田姜遇刺后一度连呼吸和脉搏都没有了吗?
就是这样的吧,生生世世的轮回里,她终于好巧不巧的回到了最初的,延续田姜本应结束的命运。
田姜忙着在缠绕纷乱的思绪中抽丝剥茧c为着顿开的云雾惊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石化一般。
武辄当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仰头无语,面对着这个女人,他只怕下一刻会抑制不住冲动,把手放在她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上,亲手慢慢的掐死她。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是为什么不但没有复仇后的快感,反而的却是心底深处更加彻骨的伤痛和折磨。
其实,他知道,她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粒子而已,一粒听话的c能轻易背叛誓言和情意的棋子。可恨的是这颗棋子却是他精心呵护十七年c深爱不渝c彼此许诺相守一生碉姜
敲门声惊醒了各自沉思的两人,月儿端了茶饭进来,看看相对而站c互不相视的两人,把托盘放在几案上,匆匆的合上门走了。
“你吃点东西吧,父王昨晚受了惊吓,我得去看看。这里应该很安全,先养好伤,如果一定要走,我们一起想个稳妥万全的办法,不要冒险。”田姜说完顺手披一件嫣红的斗篷出了寝宫。
武辄看着几案上的饭菜,一阵不明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她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还要帮他c关心他?既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