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眼前还躺着皇后与内卫尸身,卫王却在提这些儿女私情,不觉着可笑吗?若你不曾妄动,新皇登基之后或留在京中,或另择一处封地,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亲,现在却是弑母逼宫的罪人,说什么都是奢谈了。”任卿侧过头,直视着这位几近癫狂的皇子,神色绝然,毫无转圜余地。
白明月脸色惨白,恨声道:“当初羊后几次三番派人杀我,是你亲眼所见。你明明也曾在杀手手中救下过我,知道那女人何等心狠手辣,现在却站到了她那边去,对我这样不容情!”
“你若肯好好地做你的卫王,我自然要履行臣子之责保护你。可你现在搅闹灵堂c弑杀嫡母,要行谋逆之举,我没能阻止你弑母已经是有负天子与先皇信重,难不成还要随你一同造反吗!”他终于碰到了白明月的手,将自己的身子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回身招呼羽林卫进来擒拿首逆。
门外的甲士都已被羽林军拿下,几名随白明月同来,预备在灵前伏击皇后与太子的将军也已伏诛。只是羽林军中能听由任卿调动的人手不足,中途跑掉的从逆者也不少。这还是亏了阮征信他,带了太子宾客和詹事跟过来,以他们武师c宗师的手段,亲自出手拿下了不少甲士,不然这场斗争的结果还难说了。
阮征的紫袍玉带都染上了点点暗红,进门前还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脸,抹净胡子上的血点,匆匆踏着猩红的地毯走进宫中,吩咐身后众人:“擒下逆贼卫王,等候陛下过来处置!再去找些宫女内侍替皇后入殓,通告天下,国母薨逝。”
太子宾客夏景挽袖子上去抓白明月,眼前却忽然划过一道白光。幸亏他反应及时,往旁边撤了一步躲过那道光照,右袖却也被光芒割掉了一半儿,半边手臂也被烧化,露出了平滑平整的血肉和森森白骨。他吓得不敢再上前,任卿也惊呆了——白明月的腕子还在自己手里呢!按说圣母光环用起来可没有脑残光环那么大禁忌,坑害起自己人来一向不遗余力,这怎么会不管用了?
殿中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明月身上,他嗤笑一声,只手把玩着一面形制古朴的青铜小镜,镜面照向下方,看不清楚镜中画面,只能见到其上流动着幽幽光彩。
“这是我从仙人遗府得来的东西,炼化了三年才能使用,施放的光芒可在瞬间将人的罡气和血肉烧化,不怕死的尽可以上来试试。”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又落在了任卿身上,却少了之前的疯狂,冷笑着问道:“徐绍庭也在那秘境里得到了不少东西,还有仙人传承,你待他这么好,他就不曾给你看过吗?”
原来是这种东西。
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就像剑气,只要脱离开他的身体,就不会再为圣母光环压制。那么他得想法抓住这镜子,只要小心点别被光芒照到,或是照到时试着以手接住,这镜子到了他手里,白明月也就无所倚仗了
他体内真气暗蓄,不动声色地答道:“那是他所得的,我要来做什么。师弟能有仙缘,我做师兄的与有荣焉,卫王若也能只专心修行,便是再有千百件仙器,天下人也只会为你高兴。”
白明月冷笑道:“只有我当了皇帝,天下人才会以我之喜为喜,以我之忧为忧。本来我这一搏已经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杀了羊氏和白澄之后就能顺利坐上江山,可偏偏是你”
他越说越是悲凄,镜面上宝光迸出,胡乱射向下方的大臣和羽林卫,逼得众人就地乱滚,全无仪态。大殿中惨呼声不绝,脚步也极为杂乱,唯有白明月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在任卿耳中:“你上辈子不肯与我共成大事,逼得我离京飘泊也就算了,这辈子又破坏了我布下的大好局面。你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会过来阻止我?”
任卿答道:“卫王不是也知道陛下何时驾崩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