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绍庭卷着袖子答道:“陈大夫与师兄只管救人,剩下的交由我来做。我还记着舅父以前教过些有用的法子,想来足够撬开那两个男人的嘴。”
他潇潇洒洒,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带着洛大夫和车夫出了房门,陈大夫便请任卿按住余方炻,最好连挣扎也别叫他挣扎,他才好施展手段探明此人体内的状部,找出真正驱使他如此疯狂的东西。缚妖索已经捆了外头那几人,任卿便摸了条腰带出来,一劈为二捆住余方炻的手脚,将他牢牢缚在床头。
任他一身惊天动地的蛮力,在圣母系统的坑害下,也只能像尺蠖般在床上软软地移动,拼尽全力的挣扎却连薄绢衣带也挣不开。陈大夫从怀里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来,一手剥开病人的衣服,两个指头夹着刀身运斤如风,当当正正地照着胸骨划下去,将这人剖成了两半儿。
任卿看得毛骨悚然,但再细看一眼,那刀子划过的地方,却是连层油皮也没破,更见不到血滴。陈大夫顺着他的骨骼走向一刀刀划下去,每一刀都似血肉翻卷,每一刀却又都伤不到病人。只是后来下刀越急越快,满室都能听到一股低沉的嗡鸣,而余方炻的身体却在眨眼间就能变化数次,其中筋骨血脉历历可见。
他的脏器眼见着都有些萎缩,血脉中也充塞着细长金丝,看起来似人非人。却有一块近似半圆形的黑色碎块嵌在他下腹丹田处,上头浮着一层淡淡的光彩,光芒时大时小,整个身子都呼应着那光彩而动。陈大夫这才停下刀,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刀锋指向那块东西所在,回头问任卿:“这东西,取c取不取?”
若不取,这人就疯狂得制不住,若取出来他怕就要死了任卿紧按着那人的手腕,反问道:“若是取了,大夫可有手段保住他一命?”
陈大夫斟酌了一阵才道:“要c要有灵药,他是武者,或许能c能保一命。”
灵药么他倒是有不少治伤的丹药,还有用来补充真气的千年灵玉髓,便一样样拿出来给陈大夫看。那位仙风道骨的老大夫挨个儿看过,倒了几粒生肌丹和培元丹c玉津丹c半瓶灵玉髓,一股脑倒进了余方炻口中,同时用手按摩他的喉头,硬是把灵药都倒了进去。
灵药入体,他又用刀子顺着咽侯划了几趟,那副骨肉暴露于空中的景象就再度出现。药力过处,那些黯淡萎缩的血脉肌肉却像是受了雨露滋润的花草般,从上到下舒展开来。直到药力行过了那块黑色碎片所在之处,陈大夫才换了柄大些的薄刀,飞快地割开那片皮肉,将刀尖伸进去一搅一挑,将那东西挑了出来。
黑色碎块在刀尖上嗡鸣震动,眼前这片空间都随着震荡起来,像是有千丈巨浪向他们当头打来。陈大夫执刀的那只手像是被什么碾过,顿时贴到了下方人体上,难得不结巴地喊了一句:“唉哟!”
任卿眼前也是一黑,感觉整个胸口都被砸进去了似的,强咽下一声痛呼,伸手抄住了那枚碎片。碎片入手之际,他竟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寒意,眼前视野开阔过份的明亮房间蓦然换成了一片阴暗低垂的天幕,四周是高大黯淡的城池。而在城正中高高矗立着一个类似浑天仪的黑色圆球,球上雕琢着九龙盘绕,周围环绕着两个交错的圆环,周围是一片寂静广场,看不到任何活物存在,连根草也没有。
但他能从那黑暗冰冷的浑天仪上感受到一股篷勃而压抑的生命力,像在吸引着他,又像要冲出画面到他身边来,感觉既矛盾又诱人。
他也像化入了那片黑暗的世界,静静坐在床头,碎片就在他手里一动不动,温和得像是普通石块一般。方才浪涛般汹涌的力量完全消失,陈大夫深深吸了口气,抖了抖险些压扁的那只手,心疼地看着他的刀:“好c好险,这把刀,差点c差点废了!”
但余方炻这回是真的安静下来了,半闭着眼,呼吸微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