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高大弟子往前跨了两步,逼到任卿面前问道:“首座师兄是要倚仗身份欺压我们这些书院里的低阶弟子了?陆某虽然修为低,却不是没有骨头的人,能对着一个小孩子百般巴结,连自己剑下的猎物也能拱手让人!”
他个子比任卿高了一头还有余,说话时居高临下,想让任卿心生恐惧,呆会儿和他动手时无法施出全力。那张精悍的脸渐渐压低,扯出一抹讥笑,压低几分声音说道:“真传弟子又怎么样?我也是华亭城主陆敬的堂侄,师父与我伯父相善几十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会因为你这个才入门两三年的毛孩子的话而不相信我呢?”
此人就是赵祎刚刚介绍过的陆遥,已经是洗髓初期修为,比任卿低了两个小境界。但练的是罡体功,这种功法能将身体锻炼得比钢铁还要坚固,而且身上全无破绽,同阶之内几乎无人可破。就是高一两个小境界的,大多也只能靠消耗战耗尽他体内罡气后才能伤到其人。
而任卿若真敢动手伤他,在他身旁的两名同窗自然也就有理由同时攻击这两个真传师兄。周围所有武学院的弟子都是见证,是徐绍庭先强夺他的猎物;而任卿包庇亲师弟,以洗髓后期之身挑战洗髓初阶的同门。哪怕他们几个一同出手伤了任卿,回到师父面前也有话说,绝不至于受到什么惩罚。
反而是这两名真传弟子,今天就要在武学院众多同们面前狠狠地丢掉面皮,以后再也没脸在他们面前充什么师兄了!
他越想越激动,再度跨步上前,头低得几乎要贴到任卿脸上,狂傲地逼问:“师兄不是要教训我吗,怎么不动手?”
赵祎和吴伯晏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探头看到双方对峙的模样,两人都是一片心惊——一个师父的真传弟子,一个是华亭城主的侄儿,也算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师弟,哪个受了伤他们也要为难。两人高喊着“首座师兄不可”“陆师弟小心”飞奔下来阻止他们,可眼看着还是晚了一步。
“陆师弟既然求我教训,那我就教训得透彻一些,好让各位师弟一体受教。”任卿态度一如平常,好像身前站着的不是这么个高大的武人,而是才开蒙读书的黄口小儿:“第一,你们身为关山武学院弟子,不能友爱照顾年幼的师兄,反而以剑气伤了徐师弟的脸颊,是为无情——”
情字还没吐完,他手上的浮伽木剑忽然横扫出去,生生逼退陆遥。然后手腕一抖,剑尖便从下方挑起,对着他抓来的手掌横拍过去,一沾就走,眨眼功夫就用剑身在他掌上连拍了十下。剑身虽然不能伤人,可里面饱含洗髓上阶的凝练真气,渐渐打肿了陆遥的手心,简直像是蒙馆先生给小学生打手板一样。
十记手板一过,任卿立刻收剑后撤,继续开了口:“第二,你等都是几十岁的人了,竟以成人的心志手段算计一名才满八岁的幼童。不仅要抢徐师弟的猎物,更颠倒黑白,反诬他抢了你们的东西,是为无耻!”
无耻二字吐得更是铿锵有力,没等陆遥反应过来,任卿再度提剑纵上,又横过剑身去找他的手掌。陆遥被打得掌心火辣生疼不说,更难忍地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教训,怒火从心头勃然烧起,运起一身真气向任卿抓去——
不行,手掌已经被抽肿了,换手背吧。
他变掌为拳,怒吼一声,揉身扑了上去。大如醋钵的拳头挟着威势赫赫的风声压向任卿,劲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衫猎猎飘扬,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拳风压得摇摆不定。
然而一道剑光忽地划破天地,将这拳风也切成两断。衣衫与人摆动的感觉仿佛镜花水月般消散,只剩一柄不显厚重锋利,却令人无法抵御的长剑狠狠拍在了陆遥手背上。无论他是趋是退c是出招或是抵挡,那把剑都能恰好封在他的拳掌前头,足足连拍了十五下,打得他脸与拳头一样通红才停。
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