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犹豫片刻,才笑呵呵道:“文琬没有填出下阕就是输了,看来还是要劳烦旭之多教教文琬才是。”
“臣自当尽心。”
如此才有刘彧入宫为文琬授课之说,文絮望着玉筓从有关刘彧的记忆里跋涉而出。她稍稍迟疑,起身朝殿外走去。
剪兮瞧着文絮的背影轻叹一声。流露出怜惜之色,八年的举步维艰,只有走这条路的人才懂得其中滋味。
如果,刘司马是小翁主可以托付的人,到了九泉之下自己也好向李少妃有个交代。
文絮刚迈出殿门,看到刘彧跪在放有李少妃的祭案前。她呆呆看着他行完礼,走下台阶站到他身后。
依旧白衣如雪,温润如玉的男子。文絮让自己保持原有的冷漠:“刘司马,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转身对文絮说道:“李少妃的忌日,本该来祭拜的。”
文絮无法,向他摊开手心,又道:“这个你快收回去。”
刘彧低头静静地看着她手上的玉筓,没有出声。
文琬对刘彧的心思她不是不了解,更不得不避讳。她道:“你是个聪明人,长姐对你思慕已久,而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来害我?”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文絮急道:“祭月宴上,你要我填词险些害了我,你”抬头对上他平静如水的双眸,文絮竟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小翁主亦是个聪慧之人,明知刘彧是真心为何视而不见?”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文絮脸上。
文絮承受过长姐讥诮的眼神c承受过君夫人绵里藏针的眼神,甚至承受过君父的冷漠与厌弃的眼神。却在刘彧的热切期盼下无处躲藏,无形中她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就来自于温润的他。文絮不顾他灼灼的目光,微垂眼帘看着他的衣襟,脚下不自觉地后错一步。
“小翁主是不信刘彧所言?”刘彧将她细微的举动尽数看在眼里,又道,“我会向君上求亲”
“君父他是不会答应的。”文絮慌乱截住他的话,更截断了命运施舍给自己的一丝转折与希望,还是没有看他
要知道,没有刘彧的出现,她会一辈子困在椒鸾殿,他的君父不会想起她,君夫人更不会,她的命运注定是孤苦无依c老死宫中。是的,君父是不会答应的,他厌弃我,我是他不愿意提到的女儿,更何况是听到呢!即使这些她都清楚地知道,但每每想起来,心,还是凉意不减。
“我自然有不让君上拒绝的办法。”对此刘彧没有丝毫的担心,“我请命攻打咸阳,助君上成为中原霸主。等刘彧攻取咸阳之后,就是迎娶小翁主之时。”
闻言,文絮不可置信地迎上他的眼睛。
咸阳,正是当今郕王的所在。
厉王二十二年时,有北方游牧民族匈奴频频犯郕。侵占郕疆歧丰之地多为匈奴所有,渐渐逼近王都长安。郕王室不得不四处逃亡避难,厉王死于逃亡途中,新王在连绵烽火中即位,五月后,匈奴撤离长安,新王回京都见宫阙焚烧,十不存五,頽墙败栋,光景凄涼。一来碍于王室府库空虛,无力建造宮室;二来怕匈奴滋扰,遂萌生迁都退居咸阳之念。
迁都后,郕王室的内忧外患非但没有解决,反而使皇室势力一落千丈,王畿之地不足都城周围二百里。唐国距京都最近,唐侯文尚觊觎已久,郕王亲手送到他嘴边的肥肉当然不愿意放过。所以,咸阳一战必然有之。
文絮怔忡良久。
初见刘彧时,他忽然出现为她解围,她不是不感激。再见刘彧时,他以词句对她表露心迹,她不是不懂得。今天他又说要娶她,她不是不心动
只是
文絮曾经也是个直率的女孩,八年的深宫生活如履薄冰,孤苦无依的她,不得不深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