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尔东辰走在街上,向他转述颜艺愿意暗中帮忙打探,只是不好出面干预,尔东辰谢其好意,继续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取证。忽见眼前不远处冒出一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不时回头似是担心被人发现。尔东辰嘴角泛笑,快步走至其身后,吓得孟栖桐险些跳起,定睛看是熟人才稳住心神。
孟栖桐轻推尔东辰肩膀,愠道,“季珩,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
尔东辰掩嘴而笑,调侃道,“谁让你这么鬼鬼祟祟,说,又要干什么坏事去?”
“谁要去干坏事了?还不是因为你,我偶然忆起年初随父亲去幻音阁时,听秦弦姑娘唱过一首关于《梦断牡丹》的琵琶曲,后来在闲聊时,听她说是齐子棠为幻音阁所作,与她也算与其熟识,我想趁今日有空去问问,但又不能被其他人发现,所以就……”孟栖桐搓着手尴尬道。
“那你上次怎么不说?”尔东辰反问道。
“我姐在,哪里敢说?你走后又对我好大一顿呵斥,唉”,孟栖桐轻叹道,娃娃脸上鲜露愁容,转头见到我,惊道,“咦?阿漓,你这身打扮比你女装英气多了。相请不如偶遇,你这身也方便了,咱们一同去幻音阁罢,我和你们说那里的小姐姐个个貌美娴雅,歌喉琴艺更是没的说……”孟栖桐不有分说的引我们走至乌素巷幻音阁。
虽说幻音阁名为青楼风月之所,但丝毫无莺歌燕舞、花天酒地的俗气,楼阁临大路,高门结重关,金琢墨苏画绘于额枋,观之精致华丽,尽是山水花鸟、人物故事的彩画,盛放的重瓣木槿置于红柱旁,摆放精妙,相得益彰。待走进阁内,淡淡的檀木香飘入鼻中,阳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映在竹地板上斑斑驳驳。环视大堂,四角各放一盆茂盛的富贵竹,兰花点缀其间,名人字画各悬于墙,穹顶垂下花团流苏,桌椅皆雕有细致花纹,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温婉心思,偶然传来清悠歌声,更显幽静高雅。
“孟小公子,今天带你朋友来听曲儿吗?”一年轻女子热情招呼道,却媚而不俗。
孟栖桐施礼道,“柳姐姐,请问秦弦姑娘当下是否有空?我这两位朋友前些时日听我说起秦姑娘琵琶曲宛如天籁,今日特来一睹秦姑娘芳容。”说着递给柳姑娘一锭银子,低声对尔东辰道,“回来还我……”
柳姑娘巧笑倩兮,道,“孟小公子来得正是时候,秦姑娘正在房中弹琴,你们随翠儿上去罢。”说罢,命一名清秀的垂髫少女引我们上了二楼。
还未走进闺房,便听到轻拢慢捻的琵琶声,清脆如溪水叮咚,转而又急切如雨打芭蕉,那女子见我们进来,都为抬眼,竟自继续弹着。只见那人,柳眉杏眼肌若凝脂,腰若约素玲珑有致,眉梢一点小痣,别添几许风韵,侧首轻抚琴弦更显妩媚动人。
孟栖桐小声对我们道,“坊间皆传秦姑娘乃金陵第一美女,人称‘痣美人’,通音律,善辩慧,工诗赋,一手琵琶更是无人能及。可惜身世飘零沦落风尘,幸好幻音阁卖艺不卖身,不然真的辱没佳人。”
一曲弹罢,秦弦将琵琶交于侍女,柔媚道,“猴儿,领朋友来听姐姐弹琴了?”
“秦姐姐,我就那次不慎打破你一只琉璃杯,别揪着一直叫我‘猴儿’了,”孟栖桐面露羞赧,应是与秦弦十分熟稔,“这次我带朋友来,一来听你的琵琶妙曲,二来有件小事想向你打听一二。”
秦弦会意,摒退左右,缓缓道,“有何小事,还劳烦你来问我?”
“听说你与近来声名鹊起的齐子棠相熟,我姐喜看他所著之书,不知他为人如何?”孟栖桐婉转问道。
“没料到孟小姐也喜欢齐公子的书,虽说齐公子俊朗潇洒,风流倜傥,一张巧嘴深讨他人欢心,但可惜他已与白小姐结为连理,还是莫要强求姻缘”,秦弦见孟栖桐欲言还止,道,“怕是猴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