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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重新开口道:“想来是不怎么方便。皇上连同诸王亲自见过公孙大娘本尊,你的样子若被看见,可能会生出事端。难办的是……一时无地可挪。你若不情愿同我一道,便送你去宫伶院。”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那里高官厚禄,迎来送往,日夜笙歌,风气不净。你要考虑清楚。”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压根儿就没想过再回那种地方,摇摇头,脑子里登地闪过一个主意。

    “公子,我可以戴着面纱。”

    我想到了举举送我的那条月白纱巾,这一路我仍带着它。若是没有别的法子,这十五日,或许可以暂借它避一避:“……我同举举在内帷厮混惯了,平日穿的常服也多短衣袖袍,不显女儿形态。若要见人,穿戴那一身,掩人耳目不就是了?”

    公子略一沉吟:“不错。身着干练,白日里演习更为方便。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子,再怎么装扮也不像男儿,会被识穿的。

    “所以要同你约定一条:除我以外,任何人与你碰面,识或不识,都不许摘下面纱。上至大家相公、下至五吏六仪,无不是规矩繁多,祭祀大典毕了,自然会领你去认识。

    “在那之前,你的真容如何,便是唯我二人能知的秘密。”

    官道寂寂开阔,马蹄声振天光破,疾行在前,曙光追后,晨和日丽涌上来了,清风送来那件拓梅大衣素冽的温度,圈裹起大小两个身影。

    “……日日维持下来,定有些辛苦,你可守得住?”

    我背对他而坐,风轻和地扑脸,扑得温柔丛生。

    “……守得住。”

    明明是那样简单的对话,不知怎的,却听得我心生涟漪,无限遐想。

    多幸福啊,如今,我俩之间也存着秘密了。

    我埋头吃吃发笑,将公子叮嘱我的这些在心底重复一遍,突然发觉不对,又细细咀嚼一遍,心下一惊——漏掉的那个重要之处,像把槌子猛地一下敲了我的头:

    等等......难道,公子那番话,意思是让我和他同居吗?!

    啊啊啊!

    此时,马匹已经踢踢踏踏地来到了一处境地,这里四方周正,园林围裹,分出个东西南北门,气势陡然耸立威严。公子示意我噤声勿言,策着马左右绕了几圈,连蹄声也变得轻悄悄的。

    过阵子,我们找到了一处小小拱门,公子下马,返过头看着我,手指在俊朗的脸上虚划一笔。

    我会意,将包袱褡裢打开,取出那条长面纱来,轻轻裹住自己的脸,系在高尾上。

    只见他在门上轻轻叩击了几声,哒哒哒,哒哒。那声音是有技巧性的,一声长,一声短,接替了三段,每段隔了一时。就这样扣完,立刻有人过来开门,恭敬地伏下身来迎我们进去。

    原来这竟是个通身的后门。

    皇宫里也有这样的地方?我感到十分新奇。公子没有再上马来,只是牵着它,领我朝前走去。我一双眼睛四处滴溜溜打转儿,只见一层层唐砖玉瓦,紫柱金梁,原来是某个大殿的后门。绕过周身时,隐约可见金龙玉凤,立于双台之左右,殿前有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再一看四方布景,更是精致怡人、秀雅而不失宏阔:这一厢是茂苑如城画,闾门瓦欲流,那一头是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其后,时人著有《阿房宫赋》:“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言继秦来,便可见皇宫屋宇之富丽,盖甲无双。

    骏马被来人带去安顿了,这时我已随公子站到了屋檐□□的庙宇殿门下,“花萼相辉楼”五个大字,赫赫其名——之所以说它像庙宇,很惭愧,从前我只在万人参拜的道寺佛寺中见到过这样的气派。贫穷欲埋没眼界,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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