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冻坏了身子,徒叫他挂心。”
言谈间,管家领着半篮子雪团儿过来了,我站起来向他道谢,目送他离去。霓衣瞧一眼这半筐雪,脸上戒备削减了大半。
“......姑娘说的在理,实在是我今日没福气。”话锋一转,我依依不舍地把篮子递向她:“这篮子,可否烦姑娘带去湖心亭?现下风大,我又不能走远,其他娘子的口讯怕也得麻烦你。”
霓衣接过篮子,盈盈笑着又嘱了一句:“天水姑娘定要好好歇息呀。”
我点点头,让举举扶着我往回走,到拐角处,我留心瞥了一眼霓衣,她果然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背影十分活泼得意,看得我忍不住要笑。
举举在身旁止不住地叹气:“唉,让这群妖蛾子去伺候公子,我还真是担心!”
我将头转了个向,狡黠地说:“你也去啊!”
“你不是被耍得感冒了么,我得伺候你啊!”
她没好气地冲我翻个白眼,我便拿炭炉子撞了她一下:“呆子,这是骗人的。”
她惊讶道:“......那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公子说要请我们茶膳,也是骗人的。”我低声说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跳脚起来,指着我“你你你”地说不出话,却又忍不住捧腹大笑。我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走,去吃顿好的,看谁来跟我们抢!”
那一天的湖心亭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我和举举大嚼着热乎乎的松饼,坐在暖炉烟熏的鸟瞰台上看风景,一堆金碧辉煌的首饰叮叮当当地往那儿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等着,只等得哆哆嗦嗦、埋怨纷纷。霓衣姑娘手上还提着一篓子冰,几乎没人想靠近她,身边连个人气味儿都没有。
就这样折腾了半日,她们耐不住风寒,又都跑回去了,骂骂咧咧的,矛头全指向了这个领头的小姐。
怪可怜的,我还没感冒呢,她自己倒先感冒了,一个个“阿嚏”打着,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问:“你不是说早膳约在亭子里吃吗!”
我懒洋洋舒展了一下四肢,这才起身问她:“王郎没有来?——大约是临时改了主意吧!”
她气得七窍生烟:“天水,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
我笑着轻哼了一句:“礼尚往来。”
这小姐内心还挺脆弱,随随便便就被气哭了,吵闹不休地要找公子评理。我随她去,自己悠闲自得地又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
郑举举老早在一旁笑得打颤,一边说:“天水,我今儿才发现你可真够坏的。”
坏吗?自大考那日,我才分辨出什么样的好人能做,什么样的“好人”难当。我笑着对举举说,这霓衣发现了是我耍她,你看她还敢不敢来惹咱俩。
话虽如此,人有怨气的时候,其作妖能力不可低估。没几时,楼下竟传来悠悠的声音:“……好,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了。”
我俩本来撑得四仰八叉地枕在看台上,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大眼瞪小眼。身后窸窸窣窣的,真有人踏着积雪上来了。举举急了,匆忙拍打着自己坐起来,按着我的手说:“怎么办啊?”
我也想坐起来,一挺还挺不上去,索性换了个姿势躺舒服:“唔……正面迎敌!”
来人果然是王缙,不过有些意外,他没把那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带上来。刚松口气,却看到举举一转身换了阵营,迎着他的步子跟过去,灵巧的眼神也变作个木头,一副敌我不分的模样。
……这个没出息的。
王缙:“我怎么听说有茶喝?”
我:“你爱喝茶吗?”
王缙:“不爱。”
我笑了:“我也不爱。”
王缙:“那玩意油腻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