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似的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我也侧过头瞧瞧王缙,他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闲适地看着戏。
最后,这姑娘似是泄气了,往腰包里摸出包碎银子往老板那一揣,气鼓鼓地往回走来,人群立刻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声。
虽出师不利,其他姑娘反倒振奋了,一个接一个地上场补位。很可惜,几乎都只到第二三个便败落下来,看上去,第一个的水平就已经是最好的。老板实实在在地大赚了一笔,喜笑颜开,言语间还不忘四处询问:“怎么样、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人想来试试?”
我见她们排着队轮上去,又挨个灰溜溜地回来,互相埋怨娇嗔着,心底却觉得有趣极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原是指女子不显露才华便称其“有德”,却被糊涂的世人理解成女子不应当学习,到头来弄得连灯谜也猜不出,可不好笑?一边犹自想着,却没料到王缙何时走到了身旁,一声意味深长的问话传来:
“你不是要摘最顶上那朵花灯给我么?”
我猛地一愣,有些讪讪地看看他,再看看举举,那家伙早已经玩兴大发,此时一个劲地怂恿我:“上啊、上啊天水!你定是可以的!”
我觉得有些伤脑筋。对于男女之情,举举到底懂还是不懂?我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问,你知道摘那花灯是什么意思么?她兴奋地点点头,又看了眼王缙。我无奈地笑着答,好吧,我替你摘下来,到时候交给你安排。她更加高兴地点起头来,一把将我推了上去。
老板看到新一个又出现了,眼神发亮,笑脸相迎道:“嗬!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你是抢花灯来送姑娘的呢,还是抢来送男子的呢?”
这老板真敢说!人群中登时发出一阵哄笑,我没料想到这一出,耳根子都红了一半。
“哎——甭管送谁了,你若能答上方才四位娘子未答出的问题,我便算你斩六关!怎样,这个条件不亏吧?哈哈哈!”
我略微叩一叩首:“我不大记得题目了,还请老板再说一遍。”
“好!首先便是个‘一’字,打一成语。”
我慢慢地答道:“这个么,大概是......接二连三?”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纷纷发出一声“嗨呀!”,忽的全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老板面上表情微变,但还笑着说:“这个年纪小的倒更是聪慧!那第二个,‘池塘亮底’呢?”
“池塘亮底,是因为池水干透,即是指一个流汗的‘汗’字了。”我云淡风轻地答他,听到有人谈论纷纷,抚起掌来。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都被我轻易答出,原是在等大家思索的时间里心中便有了盘算。老板大为惊讶,对我说:“哎呀,真是能人隐于后啊。再答上三个新题,这最大的一顶花灯便属于你了!”
我笑着接他一句:“承让。”
此时围观人群又摞深了几尺,大约是被这边连续的热闹吸引过来的。在我答完抬头那阵,我好似看到了公子常穿的那件拓梅素服在人影中一晃而过,目光追去时,却又什么也没有。
老板已经开始出题了:“这回请姑娘猜一只动物。两眼如灯盏,一尾如根钉。半天云里走,湖面过光阴——这是什么?”
我略一思索,便想起春天时和红莲在院角捉蜻蜓,说的细长如钉的身子,可不正是它吗?只是回想起那段时光,心上便有愁雾丝丝履过,不知红莲,如今可好吗?——我幽幽地答他:“是蜻蜓。”
“有什么物件,是一只罐,两个口,只装火,不装酒?”
“是灯笼。”
我又想起金玉满堂门前那一顶顶明亮的、烛火冉冉的景象来。真奇怪,我原以为自己再不会去怀念那个地方。
“啊哈哎呀,姑娘真是敏捷过人。最后,我这里还有一首诗,姑娘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