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林安给你找点水,把手洗了。”
朱谨深的声音追出来。
“——好。”
世子爷说话就是管用,一来就劝得殿下提前去用饭了,搁前两日,怎么也得再耗一个时辰才去。
林安又开心起来,很殷勤地把沐元瑜带到西侧的一间厢房里,这里搬了个小炉子来,临时被辟成了茶水房。
沐元瑜洗了手,找了张椅子安稳坐着等候。
过一会,察觉到林安在悄悄打量她。
她一转头,逮到林安回避不及的视线,笑道:“看什么,忽然不认得我了?”
林安吞了吞口水:“没c没。”
他堵了满肚子话,也憋了好一段时间,过来的路上时担忧着朱谨深的身体,还没有空想那些,此时就又全部回笼了。
世子爷这——怎么就会跟他家殿下那样了啊?
他看上去好正常好自然的。
就算是现在也一样。
连同他家殿下也是,都坦然得不行,倒好像被撞破窥见的人是他了一般。
沐元瑜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形容,笑着点了他一句:“你家殿下有数。”
林安呛了一下:“我我知道。”
这看上去起码世子爷不像被强迫的,他的心虚总算好了点,他家殿下那个模样,京里数一数二的,也c也不算怎么亏待世子爷罢——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算的,他家殿下是肯定不可能屈居人下,那就是——空等着反正无聊,林安就很费心思地琢磨着,可世子爷这看上去也不像啊。
他家殿下打小就弱,这小半年来才开始练练骑射,也不过是练着玩儿,不是正经习学,相比之下,世子爷可是打小的童子功,若论武力,又难说得很了。
但假如是殿下在下面——
林安脸色猛然发白,差点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白毛汗。
好在主屋那边起了一阵动静,打断了他可怕的臆想。
朱谨深的公务暂告一段落,领着丁御史并几个司务走出来。
朱谨深一个皇子这几日都吃住在都察院里,底下跟他办事的人自然更不好回去,跟着一并煎熬。
但众人心里并无怨言,一个人是花架子还是实心做事,处几天就显出来了。同朱谨深的冷面与他过往的风评不太一样,真做起事来,他出乎众人意料地并不太训人,也没有架子,只是埋首专注他自己的那一块,除了吃睡之类基本的需求之外,不见他休息,话都不见他多说,不知疲倦般没有止歇。
顶头上司的作风很能影响到底下人的士气,众人钦服之余,也都跟着一并认真起来。
此时提前出来,沐元瑜跟林安从厢房出来了会齐一起往外走,丁御史渐渐发现见走的方向不一样,笑道:“难道今日殿下要做东吗?”
都察院这样光有品级的官员就有百十号人的大衙门,内里是备有厨房的,一应供给果蔬从光禄寺走账,他们这几天在里面吃的就都是小厨房的饭菜。
朱谨深“嗯”了一声,道:“我听你昨日念叨,说离此不远的鸿宴楼名菜汇萃,大家辛苦到现在,也累了,去尝个鲜罢。”
“我不过随口一说,不想殿下记下了。”丁御史乐得合不拢嘴,“这可要殿下破费了。”
自家衙门厨房的饭菜,填个肚子还行,别的就休提了。那鸿宴楼名气大,价钱便也不菲,丁御史入职没几年,御史职位清贵,俸禄也很清,等闲不会往那里去,几个司务职位更低,更别说了,当下人人都笑逐颜开起来。
鸿宴楼就在都察院斜对面,车都不必坐,走路过去半柱香的功夫。
进到宽敞明亮的大堂里,便有搭着白布巾的小二忙迎上来,见这一拨人大多都着官